许晴被妈妈精心呵护,她长得比我圆润,比我漂亮。
我和她从小就读一所学校。
无论小学还是初中,她都是引人注目的班花,而我却被叫破烂妹。
我看着妈妈,嘴角扯着难看的笑容,“妈妈,你知道多可笑吗?
别人家都是弟弟妹妹穿哥哥姐姐穿不上的衣服,可我却是捡许晴不要的衣服。”
许晴前一月穿过的衣服,若是不喜欢了,后一月就会穿在我的身上。
她用过的钢笔、文具盒、笔记本……只有她不喜欢了,才能归我。
不怪他们笑我,我有时也觉得,我和捡垃圾的,有何区别?
就连老师也曾悄悄问过我,家中是否不富裕。
只有过年时,爸爸从外地回来,我才会有资格,拿到崭新的、只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而我被彻底霸凌,是在初二上学期。
那是我第一次来生理期。
我问妈妈要钱买卫生巾,她让我用零花钱去买。
可我每个月的零花钱,只有十块。
我不知卫生巾有日用、夜用的区分,也不知一包里有十片的卫生巾,竟不够用到生理期结束。
一张卫生巾,我须得用到它全部沾满,才不算浪费。
那时上体育课,暗沉的红色晕染在了浅色的校服裤子上。
那群男生围着我指着我笑,令我生出了无限的羞耻,恨不得去死。
可妈妈还是不肯多给我一分钱。
后来,是同桌悄悄跟我讲,超市的最下面一排有个很便宜的卫生巾,一大包里有几十片。
日用、夜用、护垫都有。
只是味道很重。
重到周围的同学们闻到味道,一个个离我远远的,好似我是个瘟神一般。
从那以后,我瘟神的名声传了出去。
他们说我不吉利。
我试过反驳,可他们说我姓梅。
我是霉运在身的人,谁和我讲话,我就会把霉运传到谁的身上。
多么可笑。
我成绩好,王老师怕他们影响我的成绩,也曾几次开会整治这种不良风气。
可王老师又能管多少呢?
他们表面说着好,背地里依旧我行我素。
我转头向妈妈求助,可她说我不够大度,她说旁人要说什么说便是,我又不会少了一块肉。
无人护我,无人在意我。
我最终,永远被困在了阴暗的角落。
“妈妈,你现在知道他们为什么欺负我了吗?”
我看着妈妈,轻轻道:“因为他们知道,我的妈妈不爱我啊。”
“我的妈妈,她永远不会站出来保护我!”
我的妈妈,她不是我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