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柚可睡觉不老实,一大半的被子从床中央逶迤到地板上。
她轻叹了声,帮她把被子重新盖好。
回到自己床上后,困意终于来袭。
她缓缓睡在月色里,梦也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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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京州酒店的顶楼酒吧依旧喧嚣嘈杂。
包厢厚重的门板将外界分隔,舒缓的钢琴曲与门外的气氛格格不入。
贺沉曦将手中的高脚杯举到灯光下,去细细地看它折射出来的光泽。
坐在沙发上的张徹抽着一根长长的雪茄,吞云吐雾间隐约露出一双邃黑的眼,写满玩世不恭。
那身极为合体的手工西装被他穿出了黑帮大佬的既视感,衬衣领口敞开了三颗扣子,雅痞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邪性。
如同暗夜中的火焰,让人感到危险,不敢轻易靠近。
“廓尔喀皇家花魁,一百三十六万美元一根,算你有良心,没把兄弟给忘了!”
“我倒是挺想忘了你的,架不住你天天喊我上游戏开黑。”贺沉曦面无表情道,“还有你那个破ID什么时候能换掉,搞得我妈还以为我网恋了。”
“换了我还怎么伪装,迷惑对方!”张徹扯了扯嘴角,把烟递给他,“要不要尝尝金钱燃烧的味道?”
贺沉曦眼底满是嫌弃,挪到离他最远的沙发中,“你本来就菜,不用伪装。”
张徹不乐意了,“贺二,你开车不喝酒我能理解,怎么连烟也不抽,那你来我酒吧是干嘛的?”
贺沉曦摇晃着高脚杯,声调端得是漫不经心,“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张徹嗤笑,“别摇你那破杯子了,雪碧里就那么点气泡全被你给摇没了,你喝糖水儿得了呗。”
贺沉曦放下那只可怜的高脚杯,侧眸看他。
不知为何,张徹竟从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里寻出了湛湛寒意。
他打了个激灵,“贺……贺二,你想干嘛?我告诉你,京州酒店可是我的地盘,你要是敢对我动手,厨房里那五十个厨子都能把你片成烤鸭!”
贺沉曦扫了他一眼,口吻冷了下来,“既然京州酒店是你的地盘,那我的人在你地盘上出了事,我是不是该找你算账?”
张徹愕然,“出事,谁出事了?郁大小姐?她没来过我的酒店啊……”
说完,他感受到了贺沉曦冷厉如刀的视线。
他回想着接风宴那晚的邀请名单,突然锁定了一个目标,“不会吧……贺二,都六年了,你居然还没忘了她!”
贺沉曦声线染了点哑,“忘不了一点儿。”
张徹知道贺沉曦心里藏着一个女孩,可那女孩不喜欢他。
他以为年少时的那点荷尔蒙早就过劲了,没想到过了六年,贺沉曦居然还惦记着她!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现在可是俞司琛的未婚妻了!”张徹打量着他的脸色,揶揄道。
贺沉曦薄唇勾起淡弧,“订婚而已,没听过一个词叫后来者居上?”
张徹忍不住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你!”
他的口吻严肃起来,“帮我查一下昨晚宴会的监控,留意所有接触过饮品的人,无论是调酒师还是侍应生,都不要放过。”
张徹直起身子,问道,“怎么了?”
贺沉曦眸光晦暗,“有人在她的饮料里加东西。”
张徹瞬间明白过来,怪不得贺二这么生气,任凭哪个男人看到自己心尖儿上的人受委屈都会怒火中烧。
他都已经回国了,居然还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动迟云晚。
那他不在的这些年,迟云晚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