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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教心愿与身违结局+番外

聆花雪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倏地,他听到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双眸不由在纷扬雨雾中闪烁着阴冷的寒光,转过头低声道:“他们追来了。”想要加快脚步逃离,奈何稍一用力,伤口便血流不止,剧痛之下他咬紧牙关,仍是止不住喉中的低吟之声。桂菡整颗心如悬到了嗓子眼,拼力扶着他往前方的转角小巷躲避,一边小声对若山道:“他左肩伤得重,你快用丝帕为他止住血,不可流到地上。”他闻言,不觉低头看着她,眼光中漾起一丝波澜。若山依言用手帕按在他的伤口上,湿濡的感觉很快便在她手心中沾染开来,她惊慌莫名,不经意地抬起头,恰巧接触到他别具深意的目光,心头不自觉一颤。三人一同来到小巷内,听得外间的脚步声密集了起来,桂菡暗自心惊,不及多想,一把将身侧的男子推进足以掩藏形迹的杂物丛中,旋即又拉过若山一同...

主角:若山桂菡   更新:2024-12-04 17: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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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若山桂菡的其他类型小说《宫教心愿与身违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聆花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倏地,他听到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双眸不由在纷扬雨雾中闪烁着阴冷的寒光,转过头低声道:“他们追来了。”想要加快脚步逃离,奈何稍一用力,伤口便血流不止,剧痛之下他咬紧牙关,仍是止不住喉中的低吟之声。桂菡整颗心如悬到了嗓子眼,拼力扶着他往前方的转角小巷躲避,一边小声对若山道:“他左肩伤得重,你快用丝帕为他止住血,不可流到地上。”他闻言,不觉低头看着她,眼光中漾起一丝波澜。若山依言用手帕按在他的伤口上,湿濡的感觉很快便在她手心中沾染开来,她惊慌莫名,不经意地抬起头,恰巧接触到他别具深意的目光,心头不自觉一颤。三人一同来到小巷内,听得外间的脚步声密集了起来,桂菡暗自心惊,不及多想,一把将身侧的男子推进足以掩藏形迹的杂物丛中,旋即又拉过若山一同...

《宫教心愿与身违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倏地,他听到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双眸不由在纷扬雨雾中闪烁着阴冷的寒光,转过头低声道:“他们追来了。”

想要加快脚步逃离,奈何稍一用力,伤口便血流不止,剧痛之下他咬紧牙关,仍是止不住喉中的低吟之声。

桂菡整颗心如悬到了嗓子眼,拼力扶着他往前方的转角小巷躲避,一边小声对若山道:“他左肩伤得重,你快用丝帕为他止住血,不可流到地上。”

他闻言,不觉低头看着她,眼光中漾起一丝波澜。

若山依言用手帕按在他的伤口上,湿濡的感觉很快便在她手心中沾染开来,她惊慌莫名,不经意地抬起头,恰巧接触到他别具深意的目光,心头不自觉一颤。

三人一同来到小巷内,听得外间的脚步声密集了起来,桂菡暗自心惊,不及多想,一把将身侧的男子推进足以掩藏形迹的杂物丛中,旋即又拉过若山一同挡在了男子跟前。

那男子仿佛心有不忍,动了一动身子正想动作,桂菡却猛地拉起一旁的油纸遮挡于彼此的头上。

雨水绵密细致的点滴声响轻轻地回旋在耳边,前一刻尚是生死相搏的险境,在这一刹那间却似隔绝开了一份意料之外的安宁与平静。

带着浓浓杀气的人们开始搜索此间的每一角落旮旯,桂菡感觉到身旁男子上身微向前倾,有蓄势待发的意图,不由更觉心惊胆战。

她不自禁看向他,与此同时,忽觉身上一沉,冰冷的硬物触感教她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那一声粗嘎的低喝如雷贯耳:“快过来这里搜!”

男子身子一僵,桂菡紧张得无以复加,下意识地贴近了他。

黑暗中,他的双目如寒星闪烁,在这千钧一发的危难当前,他一下握紧了她的手,那样的有力而坚定,如是某种无声的安慰与笃定。

她整颗心提起了又放下去,只屏着呼吸一动不敢动。

蓦然间,随着数声巨响,他们身畔所有的掩护全数被拨开,有人粗暴地扯开了他们头上的油纸,雨丝冷如寒冰地覆于他们头脸,她只来得及听到若山恐慌地一声低呼,便被他用力地拉往了他背后。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尖锐的马啸声,桂菡察觉到男子紧绷的面容在这一刻似乎稍有缓和。

电光火石的瞬间,马蹄的马嘶的声音越近,耀眼的火光映亮了昏暗的天地。

那队如从天而降的人马,以迅电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开了围拢在男子跟前的黑衣人。

为首那骏马上的人迅捷地将男子拉上了马,眼看黑衣人就要挥刀上前袭击,桂菡心头一沉,忽然只感腰间一紧,眼前一阵目眩,竟是在那寒光凛冽的刀锋之下被人拉上了马。

有人紧紧抱住了她,慌乱中她什么都看不清楚,只隐隐地嗅到一股清新如初春晨雨的气息,稍稍冲淡了她的恐惧与惊骇。

马蹄声连绵不绝地响荡于耳际,她在那温实和暖的怀抱中回过了神来,颤声道:“放下我,放下我。”


西穆国光帝十年,秋至。

桂菡笑意盈盈地踏出房门,迎面而来的习习凉风夹着秋季的枯败与清冷,却拂不褪她眼角眉梢的愉悦与欢欣。

她快步穿过迥廊,身后贴身丫鬟若山的声音暗带谑笑之意:“小姐,你慢点走,如今不过是接圣旨,还不是真正的出嫁之日呢!”

桂菡闻言,凝白如玉的脸颊不由泛起一阵潮红,停下脚步回首瞟了若山一眼,嗔道:“好你个不知规矩的小蹄子,满口胡言,回头我禀了爹爹,绝不让你陪我一同嫁到东穆。”

若山含笑来到桂菡身旁,抬手为主子正一正同心髻上的百花纹琉璃卷镶金流苏簪,轻声笑道:“如此甚好,若山不可成为小姐陪嫁,也就再不能陪小姐私出居府,小姐必定会规矩许多。”

桂菡似有轻微触动,过往的一段温心记忆不自觉地涌上心头,眼光愈发柔和起来。

她握住若山的手,半带感喟道:“如若我一直守着规矩,恐怕也不能知道,皇上钦点我和亲远嫁的人,便是他。”

若山掩唇低笑,像想起了什么,眼波中淌过了一丝温柔。

主仆二人携手来到桂府正厅前,安乐候桂扬便急切唤过女儿,恭敬跪拜在宣旨公公跟前。

公公尖细的嗓音带着独特的庄严:“兹尔安乐候桂扬之次女桂菡,端芳冲慧,娴美之名远昭赞颂,今幸获吾邻邦东穆国之慕,朕惟以玉成其事,钦册为和亲公主,赐号媛则,嫁与东穆弘帝为贵嫔,以促吾国朝邦交之安和。

钦此!”

桂菡隐含羞赧笑意的面容在一刹那间凝固在了眉眼间,与此同时,跪伏在她身后的若山也变了脸色,惊愕地抬头望向将明黄绸轴圣旨卷起的内监。

“谢主隆恩!”

桂府上下高声敬呼。

唯独是桂菡与若山只余满心不可置信,整个儿呆在了原地,恍如梦中。

“不可能……”桂菡颤巍巍地立起身子,茫然地看向父亲,“为什么是东穆弘帝?

为什么不是东穆茂王?

娘告诉过我……娘告诉过我皇上钦点我和亲远嫁的人,明明是东穆茂王……”她声浪虽轻,可也清晰可闻,桂扬察觉到内监面呈异色,慌忙打断女儿道:“菡儿如今已贵为媛则公主,应即日迁居于东室之内,李管家,你马上把此事打点妥当。”

父亲的声音是强作镇定的平静,她压一压心头的惊异与焦急,咬紧了下唇不再说话,侧头接触到若山紧张疑虑的目光,更感惶然。

接过圣旨后,她已不知自己是如何被众星捧月般地送到桂府东室之内,母亲亲自捧着御赐牡丹红赤金丝绣孔雀缨络嫁衣,缓步来到她跟前,半垂的眼睑下是隐隐的不舍。

桂菡静静坐在床沿,抬头望向双目微红的母亲,还记得数天前的那一刻,也是这般的心境,这般的慌急无措。

当日,母亲曾爱莫能助地告知自己:“皇上有意从众臣亲女中钦点和亲公主,远嫁东穆国,与茂王成婚。”

“你爹爹说,这是皇上的权宜之计,眼下东穆十万兵马已临边境,东穆弘帝西侵野心,昭然若揭,我西穆如今因前次与万俟大战一役,元气未复,又逢天灾,粮草不足,实不宜与东穆正面交锋,和亲只是缓兵之法。”

“奈何皇上的仪元公主尚年幼,实非和亲之选。

皇上与你爹爹他们几番商议,圣意已定,封你为和亲公主,以西穆皇室之女的身份,嫁与东穆茂王,以求邦国安稳,万民免受战祸之苦……”
“不要害怕。”

那人的声音在刺耳的风声中显得那样柔和安详,不着痕迹地安抚着她不安的心绪,“我会把你带到安全的地方。”

桂菡却挣了一下身子,急切道:“若山呢?

不能扔下若山……你的同伴和你一样安然。

到了安全的地方后,我会让你们重聚。”

他不愠不火,温和而淡定。

马儿不断地加速,她再不能说话,只得低头避过眼前如刀割般锐利的疾风。

他半展手臂,撩起披风将她裹紧,她暗暗吃惊,却又无拒绝的余地,唯有闭上双眼,任潮热之意渗满脸颊。

一路疾驰,直至雨水歇止,晨阳驱散夜色的迷蒙,马儿方放缓速度,当来到一片树林中时,马队渐停下了步子,那人松开了手,桂菡仍觉如身在梦中。

那人率先跳下了马,向她伸出手,微笑道:“我们到了。”

语气是如此的稔熟悉,犹如他们相识已久。

她定下了神,低头望向他,只见他身着一袭飘逸的海蓝色长衫,身材高挺颀长,在习习秋风中,益显得身姿修长而清朗。

他的手掌厚实而温暖,当她把手放在他掌中时,有令人心安的感觉。

她在他扶持下下了马,双颊又再绯红如云霞。

他的眸子里蕴着一丝淡若风轻的明亮,倒映着她秀美的面容。

“小姐!”

若山下了马后快步奔至桂菡身旁,余惊未定地拉住了主子的手。

桂菡看到若山无恙,稍稍放下了心来,却听那隐含着威严的声音沉沉道:“睿,幸亏你来得及时。”

同睿转向正任由属下包扎伤口的兄长同昕,道:“皇……哥哥,睿救护来迟,致令您受反贼所伤,睿定必不会轻饶那暗藏狼子野心之人!”

同昕冷笑了一声,似并不以为然,只轻点了一下头,便沉默不语,只静静地注视着亭立于一侧的桂菡。

若山察觉到他的目光,不由更握紧了桂菡的手,掩饰不安似地道:“小姐,你的手很冰凉,这儿风大,你小心不要着凉了。”

同昕眸光一闪,已见弟弟同睿解下了披风,递给若山道:“替你家小姐披上吧。”

桂菡抬头凝望同睿,清晨的和煦日光中,他明朗如阳的俊脸上含着一缕轻浅的笑意,如是寒风中的一株迎风而立的花儿,总教人觉着希望在前,于是身心俱有了不能明言的活力。

他的披风里传来淡淡的青草香气,仿佛还是在前一刻,他紧紧拥着她,告诉她不要害怕。

思及此,桂菡有点失神,她强令自己不再多想,强作镇定道:“既然公子已经安全,我和我家小婢便先行离去了。”

同睿的眉头轻轻一皱,旋即又平静下来,道:“此番还要多谢小姐相救,为表谢意,我应亲自将小姐安全送返。”

桂菡正要说什么,却听一声惊呼:“主公,切不可乱动!”

循声看去,只见那负伤的男子全然不顾身上的伤势,正挣扎着要站起身,如此一来,一旁伺候的人们顿时慌得手忙脚乱起来。

她心下一惊,正要劝阻,便见一块金光闪耀的物事自他腰间坠下,随着一声脆响,她亦看清了那坠地腰牌上的图案及字样,脸色不由大变,不可置信地呆住了。

当皇上有意钦定她为远嫁东穆国的和亲公主后,她心下虽有万般不愿,却仍带着随遇而安的心境去了解有关东穆的一切。

她曾在爹爹的文书中看到东穆皇族的宫牌图样,也为了让日后不至于冒犯东穆皇室中人,她对此细细辨记了一番,因此,她对于个中的图样,可谓记忆犹新。

眼前的这一块宫牌,其图案及字样的标示,竟是属于东穆国最高权力的掌控者,弘帝所有的!

那么眼前的人……桂菡整个儿怔住了,呆若木鸡。

同睿眼疾手快,立即上前拾起了宫牌,交到兄长手中,道:“哥哥,您还是坐下让他们替您疗伤吧。

若有要事,只管吩咐睿为您完成。”

同昕目光仍停留在桂菡身上,已然注意到她神色的转变,看一眼自己手中的宫牌后,淡然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


那一刻,突如其来的皇命让母亲欲哭无泪,之于她,更形同晴天霹雳。

她心乱如麻,纵然深明国难当前,不容商榷,却依旧难平不甘与不安:“娘,你和爹爹曾经答应过女儿,将来必不会让女儿像长姊一样,远嫁他方,有如断线风筝,连年音讯相隔。”

母亲泪如雨下,拥她入怀,“娘何尝舍得将你远嫁至东穆?

敌国凶险,你孤身前往,娘实在是为你担心……”再多忧思,再多恐惧,再多迷茫,亦终要交集成为埋藏在心底不为人知的阴翳,融化成为流于表面,为圣驾所乐见、为百姓所感慰的牺牲与大义。

然而为着莫测的命途,她难免心潮汹涌,于是彻夜未眠,辗转反侧至五更。

时至如今,她依然记得,那一夜的天空,密云如是团团围拢的心事,虚散地飘渺在天际之处,她踏着细碎的脚步偷偷离开家府,带着几分迟疑,恍如每一分动作,都足以将这份宁谧安静打破。

夜寒露冷,已然是最后属于她的自由与随心。

若山紧随于身后亦步亦趋,桂菡不是不知道,自幼相伴在身边情同姐妹的对方此时与她一样,怀着满腹的担忧与惴然,若非如此,向来谨守府规的若山,断不能任由自己私出府邸。

饶是如此,当感觉雨水纷飞洒落遍身时,若山还是轻声劝阻:“小姐,我们还是不要走远了。”

桂菡站住了脚步,仰头看向苍茫夜空,冰凉如霜的雨丝沾湿了她的眼眸,以致视线仿佛随着水雾的氤氲而再看不清前路,纠缠于心的忧恐无端地益发加重了,她的步子霎时变得凝滞,再也迈不开去。

是时候返回了吧,命定的道路,她终究还是逃不离。

转过身的一瞬间,冷不妨听到自一旁暗巷中传来的数声异响,紧接着,那于灰暗阴影中疾奔而出的身影飞快地扑倒在了她们脚下,未待她主仆二人反应过来,那人一手扯住了桂菡的裙摆,哑声道:“带我离开!”

他的声音沉抑而无力,却又隐含着一份与生俱来似的威严与气势,致使闻者竟无犹豫及推拒的余地。

桂菡惊愕失色,脚步不稳地后退了两步,那人却更拉紧了她裙袂一角,忽闻若山低呼了一声,竟是因着看到那人双手染血,淋漓的鲜红渗在浅青色的绢绸上犹显触目惊心!

雨势渐大,淅沥点滴如在心头。

桂菡余惊未平,深吸了口气,唤过若山道:“快来,扶起他!”

他如已知她定必仗义相助,慢慢地松开了手,抚上肩头那血水汩汩而淌的伤口,血丝如小蛇的信子般自他指缝间狰狞蜿蜒而下,在幽暗的光息中愈加慑人。

桂菡不敢多看,只与若山一同将他扶起。

他双脚也受了伤,即使在她们二人的搀扶下,步履亦觉维艰。

桂菡越发感到心神不安,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黯淡的光影中,他线条硬朗的侧脸隐隐地笼罩着一股森然的肃杀之气,如鹰隼般的双目深邃如寒潭,教人望之生畏,她暗暗打了个寒战,迅速地垂下了首。


若山咽了咽,凑近桂菡耳畔,小声道:“若山愿代小姐远嫁和亲,此次送嫁大军并无人熟知小姐真容,小姐大可装扮成若山,中途寻着时机离去。”

桂菡虽已料到她有此意,但亲耳听闻,仍觉大惊,她一把拉紧若山,摇头道:“休得再胡言乱语!”

若山已铁下了心:“小姐,你心中所牵系的人并非弘帝,何必强令自己委屈终生?”

桂菡咬一咬朱唇,极力压低的声浪中夹着隐忍的沉抑:“你以为我一走了之便是万全之策么?

你以为你真的能代替我向弘帝向东穆交待一切么?

你错了!

若我不顾而去,未及到得东穆,送嫁将军便会发现端倪,他定必马上报禀皇上,皇上得知和亲公主逃逸,如此有辱国体之事,受牵连的只会是桂氏一族!

即使你能顺利到达东穆,弘帝何其精明,你瞒过一时,还能骗过一生?

成全我,最终牺牲的是桂家,是西穆万民的安宁!

我走?

我真能走吗?”

若山泪盈于睫:“我不忍见小姐郁结难纾。”

桂菡强忍泪意,苦笑道:“如今我以媛则公主之名远嫁,便不再只是桂家二小姐桂菡,又何能只心念个人的喜乐?”

她吸一口气,平下激荡的心绪,静静道:“我说过,再多不解,只等到得东穆,便会真想大白。

届时再作打算,也未为晚也。”

因途中路遇风沙大作,耽误了行程,送嫁队伍未及于入黑前赶到驿馆,是夜只得露天而歇。

时至戌时,在暖厢内的桂菡开始感觉到周遭的不妥,水湿绵绵不绝地渗进了车厢,浸染了她的衣衫,猛烈的风动不止地冲击着车厢,棉帘扬起,凛冽的风直直灌进里内,冷得她直打哆嗦。

遍身雨水的若山撑着油纸伞来到车厢内,挡在桂菡跟前,口齿不清道:“很大的暴雨……风太大了……”桂菡抱住了若山的脖子,彼此贴近,又与她一同握紧险被风吹翻的雨伞。

寒彻心扉的风暴无情地撞击着不算坚固的车厢,外间的军士已不知到了何处避雨,摇摇欲坠的车厢在肆虐的暴雨中如一叶飘零的孤舟。

雷电轰鸣,响彻大地,如怒狮咆哮。

桂菡和若山惊得不约而同地尖叫出声,与此同时,已不堪狂风袭击的车厢彻底失去了抵御之力,猛地向一边倾倒下去,桂菡与若山二人整个儿从车窗重重跌出地面,霎时置身于冰若寒潭般的水洼之中。

二人挣扎着相互扶持站起身,豆大的雨滴无情地打落在身上,她们一脚深一脚浅地步往前方迈步。

若山颤抖着高呼送嫁将军的名号,奈何雨势逼人,把她们的一切声响都给淹没其中。

雨声似愈渐密集,她们渐次连彼此的声音也听不清了。

慢慢地,她们分辨出了那声浪的异样,并非全为雨声。

她们站住了蹒跚的脚步,惊惧难禁地伏低了身子,前方的阵阵马蹄声愈发清晰可闻。

她们心惊胆战,如若是强盗,她们的大军又已四散,该如何是好?

这样的思绪刚于脑中掠过,如浪似涌的马嘶声迎面而来,桂菡情不自禁地拥紧若山,闭上双目,眼前有惦念已久的脸庞一闪而过,同睿,我可还有机会向你一问究竟?

然而,下一刻却是意想不到的平静,留于周遭的只有淋漓的雨声。

桂菡和若山二人战战兢兢,睁开双目,朦胧雨雾中,只见前方一个高挑的身影自马上跃下,疾步向她们奔来。

桂菡视线迷蒙,一时未及回过神来,险些要以为只稍一眨眼,便将失却眼前所盼。

到底是若山心思清明,欣喜若狂道:“小姐,快看,那是茂王殿下!”

是他,果真是他。

同睿大步流星地来到桂菡跟前,电光骤闪,辉映出彼此眼中的痛哀与急切。

桂菡浑身湿透,一袭雍容嫁衣早已不复鲜亮,她面容惨白,双眸凄怆。

他乍然出现,反教她不知如何自处,只怔怔地立在原地。

同睿连忙把自己的斗笠戴到她头上,又解下蓑衣为她披上,她鼻中一酸,哑声道:“你怎么会来……”同睿面有愁色,沉声道:“这一路上风暴难测,时有强盗出没,我向皇兄请命率亲兵亲迎西穆和亲公主以保公主之安,皇兄准我所奏后,我即刻便出发前来。”

桂菡肝肠寸断,“你要亲手将我送交你皇兄?”

同睿语带哽咽,却又含着无比坚定:“我要伺机将你带走。”

桂菡闻言急急捂紧了他的唇,眼看着他的部下将若山带至马车上后,方轻声道:“当日获蒙赐婚的人,分明是你,为何如今……竟成了弘帝?”

同睿皱起了眉头,目内闪过一抹郁色,道:“对于此次事变,我也深觉不解。

皇兄与我到西穆国,目的就是要探知西穆的兵力,西穆光帝提出和亲之议,皇兄本无意再纳妃,便将亲事安排到我身上。

但是自我告知皇兄,你便是桂家小姐后,皇兄便似另有打算。

直到返回东穆,他也不与我商议,便直接向西穆光帝发出聘函,求光帝将你赐与他为妃。

我根本无从扭转事实。”

桂菡意想不到,愕然道:“是你皇兄出尔反尔?”

同睿低叹一口气,道:“菡儿,求你原谅我不能与皇兄正面冲突,不能让皇兄收回成命。

前次皇兄遇袭,其实是皇叔意图弑君篡位,趁皇兄在西穆国疆域之内,派出刺客行凶,若皇兄遇难,便可借机指西穆光帝暗下杀手,再掀两国战事。

正逢乱世,国不可无君,皇叔便可顺理成章登上皇位。

眼下我必须与皇兄同一阵线,不可再横生枝节,否则,如若皇叔趁乱生事,后果堪虞。”

桂菡凄冷冷道:“所以你来,是想替你皇兄安抚我,让我顺从摆布,成为他的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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