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穿进一本古早虐文，成了男主的短命白月光。
文中所有重要角色重生，只有我是穿越。
我：士可杀不可辱，不能咒我是白月光，所以我跟反派走。
后来反派杀疯了，男主在发疯，女主被逼疯。
我：这个世界终于疯成我想象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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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书了，穿成书中男主的短命白月光。
此时他抱着我的手，眼神关切，“幼幼，告诉我，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纪冠玉是侯府大公子，往日都是淡漠人设，但今早神奇的信号拥入他的大脑。
超强的接受能力很快就让他意识到自己重生了，甚至还能救下年少时的白月光。
“你说不上来也没关系。我对医术也有些了解，以后你的身体由我亲自负责。”
纪冠玉勾了勾唇角，“虽然我很忙，但以后我会多抽时间陪你的。”
我：！不用了大哥！麻烦你有多远滚多远！你这么油腻让我想吐！
“对不住，我还是有点晕，”我故作虚弱状，“有什么话能否迟些再说，让我再休息会儿？”
纪冠玉虽不舍，但还是体贴地扶着我躺好，“幼幼好生歇息，那我晚些再来看你。”
赶紧走吧！
我在内心吐槽，无奈地躺好，本来只是装睡，结果居然很快就睡着了。
睡梦中一个嘀嘀咕咕的声音响起——
“我还以为他念念不忘的人是长得有多美，也就不过如此。但既然圣上保了你，本宫也不是容不下。本宫倒是想看看，日后你跟舒妃谁更得宠。”
2.
这本书我没看过，只听系统跟我粗略介绍。
女主虽然是男主的丫鬟，但一路跟着男主造反，最后二人携手登上顶峰宝座。
我是侯府老太君身边的丫鬟，目前员工等级跟女主是一样的，但我的思想和格局跟女主绝对不一样。
她是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是只想抱紧自己当条咸鱼。
于是第一天重返职场，我就找地方躺平。
好在老太君身边丫鬟多，只要我不往前面凑，轻轻松松就成了背景板。
此时，人群骚动。
是大公子和二公子来老太君跟前请安。
两位公子进门时，都不动声色打量了一圈屋内。
我懒洋洋地斜靠在博古柜旁休息，就听到一个明亮的笑声，“老祖宗，你这儿怎么有个这么漂亮的花瓶？”
我一下惊醒，好像被老师点名一般站直，接着就对上了一双桃花眼。
这是二公子纪冠阳，为人风流倜傥，很会哄人，老太君最喜欢他。
但此时二公子面对着我，眼中流露出惊喜、担忧、伤心等各种复杂情绪，最后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表情就跟入了党一般坚定。
我：？
“你这皮猴又要打什么主意？”老太君在那边笑骂，“是不是又看上我这房里的物件？你说说看，难得先生夸你最近课业进步，就当是赏你了！”
纪冠阳听了老太君的话，欣喜地转过脸，却发现他的“赏赐”不见了。
我趁着二公子不注意的空档直接一个闪身躲到茶室里去了。
负责煮茶的丫鬟看到是我，有些惊讶，“前头催着上茶了吗？”
我摇摇头，坐到茶炉边的案几上，甩着双腿百无聊赖，“前面人多，有点透不上气。”
煮茶丫鬟笑了，“你怎么也怪怪的？以前你就爱往人堆里凑，现在居然会出来躲清静。”
我很快就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那还有谁怪怪的？”
煮茶丫鬟瞥了眼四周，见大家都各忙各的，这才压低声音说：“以前你不是跟郁芙很要好的么？现在她是不是也不搭理你了？也是，她现在是大公子房里的人了，自然跟我们不一样。”
我这才知道，在我生病的时候纪冠玉已经把郁芙从老太君身边要走了，那男主还在我面前装什么深情？
YUE……
我还没吐出来呢，就见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跑到茶室，看到我拽起来就要跑，“你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闲聊！大公子和二公子为了你差点就要打起来了！”
3
还有这种热闹可以看？
我作为号吃瓜群众，也不管这瓜是吃到自己头上了，跟着小姑娘就回到了前厅。
“就算你以后……但现在就想着坐拥齐人之福，未免着急了些！”纪冠阳气得脸红脖子粗。
但是我听出来了，纪冠阳也重生了，他知道上一世他哥干翻了皇帝，成就了一番霸业。
照理说这一世继续跟着他哥起义，还是能吃香喝辣，怎么刚重生两兄弟就吵起来了。
难不成纪冠阳有其他打算？
纪冠玉冷笑，“我还没说你风流成性，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
纪冠阳不服，直接走过来把我扯到两个人跟前问：“你自己说，你要去伺候谁？”
我：擦！该死的封建社会！老子谁都不想选，能不能都给我滚远点！
我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扑倒在老太君跟前表忠心，“奴婢只想跟着老太君，求您成全！”
老太君对我的表现很是满意，摸着我的头发满脸慈爱，“你是个好孩子，我们侯府要招待一位贵宾，你明天就跟着过去伺候吧。”
我：？？？这是被边缘化了？
而我身后的两位公子听到这话后，瞬间白了脸。
晚上我回到自己丫鬟的院子时，系统向我报告：“昨晚你娘死了，是她为你争取了去东苑的职位。”
我：？？？我那素未谋面的娘给我争取了一个好差事？
系统：“不同人物会因触发不同的剧情节点重生或死亡。目前已知男女主，男二都重生了。”
4.
转岗位的第二天，二公子就来找我了，这时候我正在收拾东西，纪冠阳来安慰我，“听说你娘走了……”
“让一让，”我扯过被纪冠阳坐住的被单角，然后迅速打了一个完美的蝴蝶结。
纪冠阳：……
“你还是跟着我吧，”纪冠阳满脸诚恳，“以后让我来照顾你。”
我叹了一口气，“二公子，你我身份有别，往后在府上还是保持点距离。”
纪冠阳一脸痛苦之色，“你真的觉得大哥有那么好？”
我：……这人理解能力有问题。
“大公子的确很好，但奴婢也高攀不上。”说完这句话，我背上包袱就准备换岗位。出门就看到了纪冠玉正站门口，也不知道我刚说的话他听到了没有。
纪冠玉深沉的眸光充满了深情，再配上他那张英俊的脸，很容易让人忽视他其实是个渣男。
“你不必急着去东苑，”纪冠玉宠溺地道：“我已经为了安排了其他人接替你的工作。”
我问：“大公子这是何意？”
纪冠玉笑容温柔，“幼幼乖乖听话便是，还有，我喜欢听你跟从前一样，叫我玉哥哥。”
我YUE……
还没听到我叫哥，纪冠阳一脸不甘地就从里屋出来了。
纪冠玉也不惊讶，平静地道：“二弟对我的安排有什么意见么？”
纪冠阳不情不愿地摇摇头，两人在这个时候意见出奇一致。
行吧，我直接就回了房。
正当我美滋滋地抱着被子在床上打滚时，东苑那边传话要换一批丫鬟伺候。
据说早上送进去的丫鬟死的死，伤的伤，无一幸免，我笑不出来了。
5.
我当晚就被人从床上薅起来带过去了。面对封建邪恶势力，我只能选择屈服。
我问系统，东苑那位什么来头？
系统刷着刚更新的资料介绍：“本书的反派之一，皇帝的私生子，在民间流浪时吃了很多苦，导致性格扭曲，爱好杀人。”
我心想好嘛，估计明天噶的就是我。
不过纪冠阳很快就赶了过来，我以为他能阻止我去送死，没想到他苦恼地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那你可以滚了。
“但如果你叫我一声阳哥哥，我可以安排你去东苑的小厨房帮工，那里最安全。”看来纪冠阳还在对早上的事情耿耿于怀。
但只要能保住小命，我叫他爸爸都行。
“哥哥。”我从善如流。
“是阳哥哥。”他循循善诱。
“好的，阳哥哥，”我顿了一下，“侍卫哥哥，护卫哥哥，小厮哥哥……”我每多叫一个哥哥，纪冠阳的脸色就黑一分。
最后他气得指着我，“你！简直油盐不进！”
扔下这句话，他甩袖而去，我在后面提醒，“阳哥哥，你要说话算话。”
纪冠阳还算言而有信，一进到东苑我就被安排进了后厨。
当天边泛鱼肚白的时候，厨房中一片蒸汽袅袅，香气飘飘。
就在这寻常人家的烟火气息中出现几个男人，他们身穿黑色暗纹飞鱼服，如神兵天降般走进厨房。
我缩在灶旁，安静如鸡。
为首的男人一言不发，提着食盒就走。
林嬷嬷目送他们离开，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她惦记着二公子的嘱托，挥挥手道：“姑娘去休息吧，接下来白天不必当值，晚上再由你守夜。”
我想了想，这安排很到位，夜里更安全。
6.
我回去倒头就睡，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外头静悄悄的。
赶去后厨时林嬷嬷不仅没有责怪我，还给我留了饭。我感激涕零地听她交代完注意事项，然后厨房就剩我一个人了。
夜晚的厨房特别安静，只要主子没有突发情况，这工作其实是很清闲的。吃饱喝足，我在柴火堆铺了一个窝，开始跟系统分析剧情。
“如果按照已知情况，我只要跟着男主造反，那我们肯定就是赢家，”我理智分析，“主系统不可能出个这么弱智的局，但反派赢面小，他如果上位才算赢吧？”
系统没接话，因为它也不知道结果判定标准。
就在我头脑风暴时，系统突然穿插了一句提示，“宿主，你的背后好像有个人。”
我：！！！
脑子里所有的哥德巴赫猜想全都被吓跑了，我立即抱紧自己，缩成一团，用意念偷偷问系统：“他他他，在干嘛？”
“不知道，一动不动的。”系统答道。
厨房里阴暗不见日光，除了炉火下微弱的火种，空旷得发出点奇怪的事情也变得合理！
“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什么都看不见……”我轻声念咒，把头埋在膝盖里，然后用意念让系统去探查情况：“你确定我后面有个人么？”
系统很快回报：“他好像在朝着你走过来。”
我：！！！
这都什么人呐！自己不出声偷窥别人，明知自己吓到别人还不走，到底想干嘛？
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也以暴制暴吓一吓对方时，我的面前突然多了一张白到发光的脸。
只不过这张脸是倒着的，乌漆嘛黑的头发挂下来，毫无生气。
把我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7.
过了不知多久，我是被林嬷嬷摇醒的。
她对我上班睡觉的行为没有一点惊讶，只是问我要不要再吃点早餐再睡？
我看着忙忙碌碌的厨房同事们心里愧疚，夜里被吓的那些事情也不好放在现在来讲，只好拿着林嬷嬷为我早已准备好的餐食回了自己房间。
在回去的路上，我问系统，“昨夜那个到底是人是鬼。”
系统：“不好说，也有可能是疯子。”
我：“比那个皇子还疯？”
系统：“反正就是嗜血成性，凶暴残虐，残酷无情。”
我：……
为了赢，让这样的人成为下一任皇帝，这真的好么？
我忧心忡忡，但不妨碍我睡得死，甚至再一次错过了午饭，在晚饭时分被饿醒。
我愧疚地主动找林嬷嬷请罪，但好在人家完全没有计较，还给我留了饭和宵夜。林嬷嬷指挥着厨娘们麻利收拾好，给我留了火就走了。
有了昨天的撞鬼经验，今天晚上我可不敢太懒散了，打起十二分精神四下巡视。
厨房里别的不多，花椒大蒜等做菜的香料非常丰富。于是我自己动手，用柴火棒做了十字架，用大蒜做串摆了一个阵，以备不时之需。
系统提醒我：“这些东西不是用来防吸血鬼的么？”
我：“你懂什么？在植物大战僵尸里，大蒜对僵尸也有显著效果。”
系统：“……你开心就好。”
但厨房里就我一个人终究太枯燥了，我来回巡逻了不知道多少圈终于扛不住了，坐在柴堆旁的干草上打盹。
冷不丁就看到不远的前方，好像站着个人。我一个哆嗦，所有的瞌睡全跑了。
这人全身素白，黑发披散，面对着我就那么站着，一言不发。
我心里在喊着系统，但不知道是不是它太孬，毫无回应。我只好鼓足勇气，哆哆嗦嗦，终于发出了声音，“你，你是来要热，热水的么？”
大半夜的，但愿是前院是来要热水的下人。不然真的可能不是人。
那个人不回答，甚至低下了头，这样看起来好像一个无头怪。
我内心土拨鼠尖叫，吓得恨不得再次晕过去，但是我这争气的身体让我不得不再次出声，“你看看这里，有没有你想，要的……没有的话，你就走，好么？”
8.
我太害怕了，一边说着，一边扔出了手中的大蒜。
只听到噗的一声，好像是大蒜打在了肉上的声音。
我睁眼看去，那个白色身影僵在了原地，我以为自己的物理攻击奏效了，高举十字架慢慢走过去。只见那人低着头，白色的衣服上出现了一滴红色印记。
我傻眼了，于是更靠近了些，这才注意到这人身体极瘦，皮肤白得不似正常人，如果不是殷红的血从他鼻子上滴落，我真的怀疑他不是人。
他的脚边是我的物理攻击大蒜子弹。
借着厨房里微弱的火光，我看到了他黑发掩盖下的俊秀五官。睫毛纤长，嘴唇苍白但唇形单薄，看起来楚楚可怜。
“你就不会躲么？”我意识是我打得他流血，心里又气又急，扯起他的袖子想帮他擦鼻血。
少年可能是恐血，一动不动，像个木偶般任由我摆布。
我拉起他的袖子堵住鼻孔，这才发现他的手臂纤瘦，而且上面布满了青紫瘀痕。
我突然反应过来这里其实是暗无天日的封建社会。我们挣扎在看似风光的侯府底层，受着各种不能为外人所知的暗伤。
我狠狠地对这个少年共情了。
就算他刚开始扮鬼吓唬我，但我觉得他不是故意的。在封建强压之下他可能只是不知道如何和普通人相处罢了。
少年还是捂着鼻子一言不发，于是主动找话题，“这么晚了，你是来厨房找吃的么？”
少年没有回答我，我想他应该是有点懵，大半夜的被打出鼻血，的确是无妄之灾。还好林嬷嬷给我留的宵夜我还没有动，于是主动拿出来，语气中不自觉带了讨好，“这些都给你。”
可能是食物的香气，少年看到吃的总算有了反应，我也松开拿他袖子堵鼻孔的手，轻轻松了口气，“还好，止住了。”
少年呆呆的，缓缓伸手，但还没抓住白净的馒头之前，我敏捷地抓住了他的手，“手上还有血，脏。”
他显然没有反应过来，我现在满脑子都是第三世界国家苦难的劳苦大众，没日没夜地劳动，到了饭点哪有心思洗手，恨不得拿到食物就往嘴巴里塞。
“跟我来，”我二话不说就拉着少年到了水缸旁边，舀到水盆里，先把手帕打湿帮他把脸擦干净，然后再擦手，他的手很粗糙，布满了老茧和伤疤。
“以后想吃东西了就来找我，晚上我都在，”我一边洗一边轻声交代，虽然我自己也还是一地鸡毛，但也见不得人间疾苦。
最后我把食物和人都整理打包好，一起送到了门口，“赶紧回去吧，等会儿你主子就要醒了，找不到你就又该罚你了。哦，对了，明天晚上你还来么？”
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的少年终于说出了这晚的第一个字，“来。”
9.
我下班回去时，丫鬟院里热热闹闹，叽叽喳喳。
“二公子，您快救救我们吧，奴婢不想……”
“这里太吓人了，阮姐姐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这里的新主子，活生生被他们剥了皮，呜呜呜呜”
“听说他们还会直接把人扔锅里蒸了，奴婢年纪还小，不想就这么不明白地，嘤嘤嘤……”
我听到这里，直接把手里的包子扔了，想想就难以下咽。
但我也终于想到一个问题，他们一个个都重生了，但还是把我往东苑这火坑里送，一个不小心就会抽筋扒皮，可见他们个个都不怀好意。
纪冠阳日常平易近人，现在丫头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救星，加上这两天受了惊吓，集体将纪冠阳团团围住。
但纪冠阳拨开人群，冷了脸道：“看来我们侯府管教不严，你们居然敢妄议主子，不如都拔去无用的口舌，这才能一心一意做事。”
所有丫鬟都被吓得噤声，脸色苍白求饶告退。
我心中一片清明，纪冠阳再好说话也是上位者，他自有收买和震慑人心之术。他做的所有事情都只为达到他的最终目的。
“幼幼，她们的话你都听到了，”纪冠阳如神明降世般看着我，“而且这两日你也吃到了苦头，你只要点头，我便带你离开这里。”
我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纪冠阳，心说你早干去了？先来个下马威，等着我投怀送抱？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而且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对我这么执着。
两厢僵持之下，纪冠阳终于败下阵来，开始加码，“幼幼，你若愿意，我可以娶你为妻。”
我：……
“我不要。”
开什么玩笑，你们是要造反的人，就算最后会成功，但是这个过程我一点都不想体验。
纪冠阳势在必得的表情僵硬在脸上，咬牙切齿地道：“欲擒故纵在我这里行不通，你若错过这次机会，以后没人会来救你！”
“好的，我知道了。”我已经懒得装了，打了个哈欠，困意上涌。
纪冠阳：……
“侯府二奶奶的位置你都看不上？”他无法置信，甚至都怀疑这女人是不是也重生了，“难道你心里只有大哥？”
“二公子，你知道什么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么？”我望着他答非所问，面色庄重，“就是一辈子就两个人长相厮守，不离不弃。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只能对我一个人好，我也只会对他一个人好。”
纪冠阳被说愣住了，以他的了解，大哥也根本无法做到这一点。
“你看，你们都做不到吧？”我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所以我们都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