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第五年,我为救他小产,再不能生育。
可我的身子还未养好,便撞见他与别的女子在床榻上缠绵。
他笑着挑起她的下巴,“如今她的那具身体,我多看一眼都觉得倒胃口,哪及你的万分之一?”
我的父兄战死沙场的那日。
他带着怀有身孕的她上门,要给她名分,“佳棠,你如今既不能生育,也没了父兄的庇护,该懂事些。”
我懂事地递上和离书,成全了他们。
可他却又不愿意了。
他将我从江南追到塞北,在大雪中跪了七天七夜。
只求我能回头看他一眼。
求我去做他唯一的妻。
……我给父亲写信,说我要与江予卿和离。
父亲没有反对,也没有问我原因,只说岭北一战后,他会和兄长一起来江南接我回去。
无论我受了什么委屈,他们都会为我做主。
我摸着平坦的小腹,任眼泪滑落,打湿信笺。
我记得初见江予卿是在鸿雁山下的草原上。
他一袭白衣,骑了一匹棕色的马,先我一步射向我看中的鹿。
我半途拦截,鹿被惊起,我们一起策马逐鹿,足足僵持了半个时辰,我才险胜他。
自那日以后,他每日都来同我赛马。
他用兔肉驯服了我养的鹰。
在月色给我抓了满怀的萤火虫。
给我讲江南烟雨的缠绵迤逦,姑苏城夜市的繁华盛景。
突厥夜袭时,原本可以逃走的他,跑回来替我挡了毒剑,命悬一线,鲜红染红了白衣。
他一边流血一边笑着对我说:“佳棠,你穿红衣骑烈马的样子好美,如果我能活着,可否有幸让你做我的妻子?”
最后,他忍着钻心的疼痛刮骨疗毒,捡回了一条命。
三书六聘带我回了江南。
我才知晓他是江南首富的独子。
他送我宅院,以及数不清的朱钗首饰绫罗绸缎……事事遵循我的喜好,以我为先。
为哄我开心,甚至一掷千金,在寸土寸金的姑苏城内建了一个马场。
我与他成婚五年,即使我一直无所出,他也从未多看过哪个女子一眼。
可这一切在一个月前,我在东大街上救下一个差点儿被她爹卖进青楼的女子之后,就全变了。
那日,在花月楼前,许容月被她爹卖给青楼,她在那些人手中挣扎,哭着爬到我面前,拉着我的袖子磕头,“姐姐,求你救我一命,我会被他们折磨死的,我做牛做马一定会报答你的恩情,求求你了……”我一时心软赎了她。
我当场撕了她的卖身契让她自谋生路。
她却执意跟我回了江府,说即使做我屋内的洒扫丫鬟也好,求我不要赶她走。
起初,她时常粘着我。
可那日在马场,马突然发疯,江予卿下马时不小心将自己的衣带和马的缰绳缠绕在一起,被马在那场拖了一圈儿又一圈儿,危在旦夕。
我搭箭射向马,匆匆赶来帮我的许容月突然绊住了我的脚,我一个踉跄,箭虽然射了出去,但被马踢中肚子撞倒。
马奄奄一息,而我的身下也不断有鲜血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