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院长派来的人救出去后,在医院躺了一周,我就赶到了南非。
许启琛,我来找你了。
南非现在依然常有战争,但比起三年前来支援时已经好了很多。
那时我来这里救治伤员,遇到身为战地记者的许启琛。
他半条手臂被炸得血肉模糊,手里还死死握着相机。
许启琛说:我死没关系,可这些被屠戮残忍的画面一定要被曝光,他们的恶行,需要有人铭记。
替许启琛包扎上好药后,他时不时身上又出现新伤。
南非物资很紧张,但他每次来找我看病时,都会给我带一块糖。
我很矛盾,想见他又怕见到他时是一身的伤。
有一次我替他包扎好伤口后,他带着我去到一片花海。
没想到废墟遍布的南非,居然是一片向日葵海。
也是在这里,他脸红到耳根,支支吾吾向我表白。
没想到,在战场上眼都不眨的许启琛居然在此刻害羞成这样。
我没忍住笑出声,心跳也忽然乱得厉害。
鬼使神差说出:我愿意。
他看向我的眼神惊讶又带着点惊喜。
他用相机拍下我的样子,说要洗出来随身携带。
一个月后,许启琛浑身是血,带来十几个孩子。
每一个都瘦骨嶙峋。
许启琛求我把他们藏在医疗车里送出去。
看着十几双胆怯的眼睛,我心软了。
拿出许启琛送给我的糖,分给他们。
可只是一颗糖,却让他们小小的脸上透出幸福的笑。
将他们藏进医疗车后,很快就有人来搜查。
许启琛甚至来不及处理身上的伤,便坐上驾驶位。
我坚持跟着他一同去,我是医生,有外出就诊的资格。
在过关卡时,心脏悬在嗓子眼。
一番检查后,关卡前的路障被挪开。
车子刚启动,突然传出小孩的哭声。
枪声伴随着而起,火光闪烁间,我彻底慌了神。
可最后,我最后等我意识回笼时。
许启琛已经拉着我跑进丛林。
他递给我一包向日葵种子。
书韵,向日葵代表着希望,你一包、我一包,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你先在这里躲着,我等会来接你。
许启琛将我的手掰开,转身向远处跑去。
我死死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见一丝他的影子。
我蜷缩成一团,眼泪夹杂着伤口的血风干在脸上。
直到天蒙蒙亮,我被冷醒,许启琛还没回来接我。
我等了好久,回到医疗站,去找许启琛的伙伴打听,用尽了各种方式找他。
可许启琛,我找不到你了。
不是说好来接我吗?
思绪拉回,我来到曾经向日葵花海的位置,已然变成一片废墟。
许启琛,我还能找到你吗?
密密麻麻的心痛从心底传来。
刚准备走,却无意间踩到一个破旧的相机。
呼吸忽然一滞。
这相机和记忆里许启琛用的一模一样。
我发了疯似地掀开乱石堆。
一张泛黄的照片出现在我眼前,是许启琛表白那天拍下的我。
照片里,这里还是一片向日葵海。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落下。
一时间,甚至分不清到底是开心还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