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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女充军虐数年,杀回侯府重掌权林姝景桓最新章节

新年有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她还没说话,林锦书便上前挡住老夫人的视线。“林姝!你是故意的?三年都没能让你学会懂事,你还是这么会耍心机?太让我失望了!”“不是让你收拾妥当再过来吗,怎么穿成这样?”他一脸不满,说话间,不自觉带着刑部侍郎的威压。像是审讯犯人一般,他横眉道:“你有什么不满尽管朝我发便是,何苦在祖母面前作戏,故意惹她老人家心疼,你是想气死我们?”林姝只觉得好笑。她挑眉,笑意疏冷,“衣服是沈夫人准备的,我不穿这件,难道穿着原来的那件见祖母吗?”林锦书一时有些噎住了,林姝竟然唤母亲为夫人。他这才想起,从回府后林姝也没有叫过他大哥。心头一紧,质问的话瞬间哽在了喉咙里。林锦书脸上染上狐疑,心里有个声音不住的发问。不过是三年而已,她怎么就瘦成这样?沈氏急忙道:“...

主角:林姝景桓   更新:2025-03-13 20: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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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姝景桓的其他类型小说《弃女充军虐数年,杀回侯府重掌权林姝景桓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新年有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还没说话,林锦书便上前挡住老夫人的视线。“林姝!你是故意的?三年都没能让你学会懂事,你还是这么会耍心机?太让我失望了!”“不是让你收拾妥当再过来吗,怎么穿成这样?”他一脸不满,说话间,不自觉带着刑部侍郎的威压。像是审讯犯人一般,他横眉道:“你有什么不满尽管朝我发便是,何苦在祖母面前作戏,故意惹她老人家心疼,你是想气死我们?”林姝只觉得好笑。她挑眉,笑意疏冷,“衣服是沈夫人准备的,我不穿这件,难道穿着原来的那件见祖母吗?”林锦书一时有些噎住了,林姝竟然唤母亲为夫人。他这才想起,从回府后林姝也没有叫过他大哥。心头一紧,质问的话瞬间哽在了喉咙里。林锦书脸上染上狐疑,心里有个声音不住的发问。不过是三年而已,她怎么就瘦成这样?沈氏急忙道:“...

《弃女充军虐数年,杀回侯府重掌权林姝景桓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她还没说话,林锦书便上前挡住老夫人的视线。

“林姝!

你是故意的?

三年都没能让你学会懂事,你还是这么会耍心机?

太让我失望了!”

“不是让你收拾妥当再过来吗,怎么穿成这样?”

他一脸不满,说话间,不自觉带着刑部侍郎的威压。

像是审讯犯人一般,他横眉道:“你有什么不满尽管朝我发便是,何苦在祖母面前作戏,故意惹她老人家心疼,你是想气死我们?”

林姝只觉得好笑。

她挑眉,笑意疏冷,“衣服是沈夫人准备的,我不穿这件,难道穿着原来的那件见祖母吗?”

林锦书一时有些噎住了,林姝竟然唤母亲为夫人。

他这才想起,从回府后林姝也没有叫过他大哥。

心头一紧,质问的话瞬间哽在了喉咙里。

林锦书脸上染上狐疑,心里有个声音不住的发问。

不过是三年而已,她怎么就瘦成这样?

沈氏急忙道:“是我的疏忽,你不必苛责姝儿。”

林锦书后退一步,侧开身,让林姝进门。

老夫人正眼巴巴的看着呢。

“快,快过来让祖母好好看看。”

看着老夫人那双迫切的眼,林姝鼻子泛酸,上前任由老夫人拉着她上下打量。

“怎么这样瘦?”

老夫人把林姝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道:“好孩子,你受委屈了,都怪祖母年纪大了,护不住你,不中用啊。”

林姝的心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她抱住老夫人,声音哽咽的喊了句:“祖母。”

这声祖母,让老夫人哭成了泪人。

沈氏在一旁看着,心里有些吃味。

林姝从回来到现在都不曾喊她一声母亲。

沈氏拿着帕子抹眼泪。

林琅瞧见,轻轻抱住她:“母亲,你不要难过了,姐姐这不是回来了吗。”

看着女儿乖巧的模样,沈氏心里十分受用。

她红着眼睛点头。

还好林琅懂事。

她弯起唇。

下一瞬,却又笑不出来了。

只听老夫人颤声道:“怎么回事?”

林姝原本纤细的手指上满是伤疤,黑紫交加。

掀开衣袖,手臂上还有刀伤和烫伤。

老夫人不忍心再看了。

“不是去军营做苦力吗,怎么会伤成这样?”

沈氏也一脸惊讶:“这伤,是怎么来的?”

面对一张张关切的面孔,林姝遮住眼底的漠然,轻声回答:“自然是被军营里的管事打的......”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林姝勾唇,似在嘲讽:“我是去做苦力,不是去做千金小姐的,挨打是家常便饭。”

后面的话林姝没有再说。

提及一二,她都觉得恶心。

可在众人的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三年的时间,都在挨打。

林姝,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老夫人握着林姝的手都在微微发抖:“他们怎么敢,怎么敢啊,你可是我国公府的嫡小姐啊!

而且军营在你未婚夫君的管辖下,怎么会有人敢欺负你?”

林姝笑容更深,更显讽刺。

“自然是因为有人授意......”林锦书听得火大,咬牙切齿道:“你真是没用,被人欺负成这样,都不知道还手?”

林姝神色寡淡,“世子爷觉得进了那种地方,还有我说话的份?

学乖一些,听话一些,还能少受些苦。”

“这不正是世子爷想要的吗?

如今我学乖了,听话了,世子爷高兴才是。”

林锦书怔怔的看着林姝。

她明明在对自己笑,可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明明没有说埋怨的话,却叫人心生愧疚。

他缓和了面色,刚要开口,就被林琅打断。

“都是我不好,是我该死,如果不是我身子骨弱,受不住药性,姐姐也不会受这样的罪。”

“我原本就不属于这个家,不如让我随亲生父母去郊外住......”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好似受欺负的人是她一样,眼泪成串儿的往下掉,瞬间把沈氏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

她折回林琅身边,急忙给她顺气:“快别哭了,你这身子怎么受得住。”

林锦书也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哭成这样可怎么得了,早知道就不让你过来了,免得你跟着忧心。”

说完,竟埋怨的看了林姝一眼。

似是在怪林姝,不该把伤露出来。

让老夫人心疼,让林琅自责,就连母亲也满是愧疚。

他们扶住林琅,又是端茶又是拿药的。

一时间,屋内的人全都围着林琅转了起来。

林姝站在一边,像个无关紧要的外人。

不过......她怎么会是外人呢,她分明是罪人。

屋内人的心疼,忧心还有自责,都是因她而起。


林姝懒得再听他废话,啪的一声将窗子关上。

陆承晏拧紧了眉正欲上前。

却看到林锦书沉着脸匆忙而来。

刚靠近,就给了陆承晏一拳。

陆承晏猝不及防,被他擦着脸打过,身子微侧。

“发什么疯?”

他擦了唇角的血,面色彻底沉了下来。

林锦书余怒未消,拎着他的衣领,二十三年来第一次失了分寸,几乎在低吼,“我把妹妹交到你的手里,你就是这么对她的?”

“此番回家,她待谁都不亲热,我原以为她还没有学会懂事,可今天看到她身上的伤我才知道,她在军营里受到了非人的对待。”

陆承晏沉声打断他,眼含讥讽。

“所以,你这是在为她打抱不平?”

他一把推开了林锦书,顺便还了一拳回去。

“别忘了,当初把她送到军营,你也是点了头的。”

林锦书愣住了,唇色苍白。

陆承晏压了压唇角,声音讽刺:“现在心疼了,早干什么去了?”

他的话,让林锦书身上的怒意,彻底消失了。

当初是他说会保护林姝,护她周全。

可最终伤害她的,也是他。

是他这个兄长做的不合格,林姝怨他,应该的。

林锦书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眼底漫上一层晦涩:“我是点了头,但我是让她去学规矩,不是任人欺负她的,她身上到处都是伤,你是真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陆承晏摸了摸唇角,已经带了血。

他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沫,心里有些动摇:“伤的很重?”

“很重。”

两人打了一架,倒是冷静了下来。

他们自小相识,打架是常有的事。

陆承晏并未把林锦书的话放在心上,他知道林锦书很疼林姝。

只是为人沉稳,嘴上不说。

但他不明白。

军营在他的管辖地,便是有人欺负林姝,又怎么会下狠手?

无非是林锦书护妹心切罢了。

以往她磕了碰了,都心疼。

更不要说在军营做苦力了,身上有伤不是很正常吗?

他许久未出声。

林锦书忍不住点明来意,“好好查查你的下属,就算林姝是戴罪之身,但毕竟也是国公府的小姐,他们居然敢对她下这么重的手,还是在你眼皮子底下!”

“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你向来治军严明,不会犯这种可笑的错!”

陆承晏颔首,对他的话信了三分,“你可见过她伤成什么样了?”

“鞭伤,烫伤大大小小的伤疤不计其数,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形成的。”

林锦书打完人,便一甩袖了走了,临走时放话威胁:“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否则这事不算完。”

“这怎么可能?”

陆承晏喃喃的道。

可林锦书不像说谎的样子。

脑海里闪过一些猜想,却又快的让他抓不住。

陆承晏大步冲进了林姝的院子。

丫鬟婆子都被他推开。

他一把推开大门,走到愣在原地的林姝面前,掀起她的衣袖。

入目,是大片淤青,果然如林锦书所说。

有刀伤烫伤,新伤旧伤都有。

触目惊心。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陆承晏瞳孔剧烈的颤抖着。

他不知道林姝会伤成的这样重。

林姝厌恶的把手抽回:“小侯爷,自重。”

陆承晏眸光沉沉,“伤成这样,为什么不说?

是谁欺负了你?”

“欺负?”

林姝眼神平静,可说出来的话却如刀子一般剌在他心上。

她说:“这不正是小侯爷想看到的吗?”

“如你所愿。”

“你却还是不满意?”

“陆侯爷,做人未免太贪心。”

陆承晏如鲠在喉,林姝居然如此想他。

他只是让她学乖,从未想过伤她。

不对,这里面肯定有不对的地方。

就在这时,秋月冲进屋,对着林姝屈膝一礼:“小姐,五小姐来了。”

是林琅。

林姝的眉头皱了起来:“她来干什么?”

“五小姐说,她来看望您。”

“不见。”

秋月有些为难,“可五小姐说,若是您不见她,她就一直在外面等,等到您愿意见她为止。”


他厉声道:“林姝,你别不识好歹。”

这可是他费尽心思才买到的药膏。

虽说给了林琅,但不是又还给她来了吗?

林琅如此懂事,林姝就不能跟她学学。

她到底在别扭什么?

“那是小侯爷给你未婚妻的,既然是给林琅的,我这个当姐姐的断然没有夺人所爱的道理。”

林姝唇角噙着一丝冷笑。

她拒绝的很干脆。

陆承晏脸色阴沉,觉得脸面,真心,都被她踩在了地上。

林琅怯怯的看了陆承晏一眼,声音细细小小的,轻柔道:“可,这是承晏哥哥的一片心意呀,姐姐怎么能糟蹋。”

“他现在是你的未婚夫了,你我换嫁的事,不是你们商量好的吗?

现在又装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给谁看?”

林琅面色一僵,温软的笑几乎维持不住。

陆承晏下意识看向林琅。

林琅却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急急摇头:“承晏哥哥不是的,换嫁的事我根本不知情。”

“如果承晏哥哥不信,我可以现在就去求爹娘把事情说清楚,若是你还不相信,我可以离开国公府......”她那副急切自证清白的样子,落在林姝眼里十分可笑。

林姝眼里的轻蔑和冷漠,刺的陆承晏心口有些发闷。

她就那么厌恶他,巴不得跟他再无半分关系。

哪怕两人的亲事,她说舍弃也就舍弃了。

林姝对他招之则来呼之则去,把他当成了什么?

“这里是你的家你为什么要走,换嫁的事与你无关,你无需自责......”林琅心头一阵窃喜。

这话是不是承认了两人的婚事?

她期期艾艾的看向陆承晏,却见他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林姝,似在等着林姝的回应。

林姝不是没有看到陆承晏的目光。

若是三年前,她必心生欢喜。

现在,只觉得恶心。

“小侯爷还是别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容易让人误会。”

外面雷声阵阵,有风乍起。

陆承晏依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林姝只得下了逐客令:“夜深了,小侯爷留在这里是不是不妥?”

最终,陆承晏目光沉沉的看了林姝一眼。

这一眼颇含警告之意。

而后一言不发,起身打开门就这么走进了雨幕里。

外面,雷声阵阵。

大雨倾盆而下。

林琅焦急的看着窗外,“姐姐,承晏哥哥这样会淋病的,你快去劝劝。”

“那是你的未婚夫。”

林姝提醒她:“要追也该是你去追。”

林琅心里窃喜,但面上仍很乖巧,“姐姐可是在怪我,可我是来加入你们的,不是破坏你们的。”

“姐姐若是在意婚事,我也可劝爹爹和娘亲让姐姐和我一同出嫁。

只是二女同侍一夫,两府的颜面会扫地......”林姝倏然的抬头看她,眼里的冷意让林琅身子一哆嗦,眼里的泪更像决了堤似的,不住的往下落。

“我,我是说错了什么吗?”

她那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让林姝胃里一阵翻涌。

她是怎么好意思说出二女同侍一夫的?

林姝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情绪,有些心累的对她道:“你与小侯爷的婚事早已经板上钉钉,不会再有变动,若是你再三番两次跑到我面前让我恶心,你信不信我立马把婚事抢回来。”

闻言,林琅的眼睛倏然瞪大了。

许是没料到林姝会放这样的狠话,她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林琅的表情让林姝很满意,她平淡的声音再次响起:“现在他还没有走远,你,要去追吗?”

秋月拿了伞递到了林琅面前,她面上有些难堪。

犹豫了一下,还是红着眼睛接了过来。

只是临走时,声音哽咽的对林姝道:“不管姐姐怎么误会我,我都不会记恨姐姐的,因为,你是我的亲人......”说完这句话,秋月给她撑了伞扶她出去追陆承晏了。

春花朝外看了看,对林姝微同屈膝:“奴婢去给五小姐披件衣服。”

说完不等林姝回应,人早已经追出去了。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林姝感觉有些好笑。

也不知道林琅有什么魔力,竟让满府的人都能围着她打转。

入夜,林姝再次陷入了梦魇。

“只要你求我,我就会给你一口热乎饭,以后你就再也不用挨打受饿了。”

“贵女又怎么样,名动京城又怎么样,还不是任我们随意折辱。”

“你喜欢跪,就跪到我们满意为止......”啊......一声惊叫,林姝从梦中惊醒。

醒来时,眼里满是恐惧,却在看到屋内的情形时逐渐恢复平静。

是梦?

是梦!

她已经逃离军营了。

就在这时,秋月慌乱的声音传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五小姐离家出走了......”
“好啊,真不愧是我的好妹妹”,林姝扬唇,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若愿意等,就让她等着。”

林姝眼底的厌恶落入陆承晏的眼中,让他皱起了眉。

从前的林姝热情阳光,对人有求必应。

什么时候起,她变的如此刻薄了?

“林琅好心来看你,你居然将她拒之门外,你有没有一点做姐姐的担当?

太不懂事了!”

陆承晏十分不满。

这样的她,怎么配留在自己身边。

怎么配当侯府的当家主母。

且他向来视林琅为妹妹,不忍她受半点委屈。

“接你回家前,我和你说过什么,你都忘了?”

林姝扬眉看向陆承晏,“所以,你为了林琅,要再次送走我?

真是我的好未婚夫君,林琅的好姐夫。”

她心里突然觉得好笑。

说她不懂事?

从前陆承晏说她最识大体最懂事。

可她的懂事识大体,是拿她的委屈和隐忍换来的。

她喜欢的南珠,林琅只要表现出喜欢的意思,她就双手奉上。

她屋内的摆设林琅只要张口,她就会毫不吝啬的任她拿去。

没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仿佛只要担了姐姐这名头,她就欠了林琅一辈子。

林姝就这么平静的看着陆承晏,明明没有说话,可眼神却看得人心慌。

陆承晏皱眉。

错的明明是她。

她还委屈上了?

屋内的气氛出奇的诡异,秋月生怕两人再吵起来,急忙给了双方一个台阶下。

“小姐,外面起风了怕是要下雨了,若是五小姐淋了雨伤了风寒就不好了。”

她目光期待的看着林姝。

林姝看了看天色,外面已经起了风,隐隐还有雷声传来。

院门外,林琅依然执着的站着。

若有若无的咳嗽声传来,像是在给人施压。

那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人听的清楚。

林姝知道秋月的意思,府里所有人都知道她心肠歹毒。

若是林琅因此生了病,只怕是又会给她扣上一顶欺负林琅的帽子。

她不在意,却懒得生是非。

“算了,让她进来吧。”

陆承晏看她依然拉着脸,提醒道:“林琅身体不好,你不要欺负她,半年后我们成婚,还要林琅帮你送亲,弄的太生分对谁也不好。”

说完,他大步走了出去。

林琅被迎进来的时候,面色娇柔。

扶着她的陆承晏眸色温柔。

从前他也是用这样温柔的眼神看着她,说她是世间最好的女子。

只是现在他的温柔都给了林琅。

林姝目光落在陆承晏腰间的香囊上面。

眸色一颤。

那只香囊的花样还是她画的。

三年前林琅为了绣这只香囊,特意找她画了并蒂莲。

当时她还故意告诉林姝,并蒂莲象征的是永恒不变的爱情,她要送给她的心上人。

原来三年前,他们就不清白了。

林琅察觉到林姝冰冷的眼神,猛的与陆承晏拉开距离,像做了错事的孩子一般,急忙解释。

“姐姐,你千万不要误会,承晏哥哥只是怕我摔了,所以才扶了我一把。”

她声音细细小小的,带着哽咽的哭腔:“你知道的我很笨,总是会摔跤。”

“林琅,你不必谨小慎微跟她解释,只有心脏的人才会看什么都脏。”

陆承晏沉着脸,将她护在了身后。

林琅小脸羞红,轻轻扯了扯陆承晏的衣袖:“不要这么说嘛。”

她上前两步,将手里的托盘放在桌子上。

上面,放着一瓶药膏。

她将东西推到林姝面前,讨好的道:“都是我不好,本该早就来看姐姐的,只是怕姐姐讨厌我......那你还不是来了?”

林姝神情讽刺,并不想跟她多谈。

林琅眼圈一红,就要掉下泪来。

她拿帕子擦了擦眼角,讨好的道:“我知道姐姐喜欢小侯爷,不敢夺人所爱。

这瓶药膏是小侯爷拿来的,对治疗外伤极好,所以我才特意前来送还给姐姐。”

说着,把药膏往林姝面前推了推。

一脸的委曲求全。

林姝目光落在药膏上面,眼里满是嘲讽之色。

看似是示好,实则是炫耀。

她想证明,陆承晏心里只有她?

真是可笑。

若当真只有她,为何还要自证。

在众人的注视中,林姝没有接过药膏。

陆承晏忍不住了,眸中有雷霆之色。


“求你,不要......”林姝手脚并用的往车上爬。

腿疼到使不上力,样子极其狼狈。

陆承晏扭过头去,不去看她。

若不是那位的命令,他才不会过来接她。

只是让陆承晏疑惑的是,那位身居高位,怎么会在意林姝。

刚回京,就下了令。

陆承晏率先下车,还吩咐道:“我回军中还有事,你们把她送回去后,将马车丢掉,我嫌脏。”

他嫌她脏?

心口一阵钝痛,林姝吸了吸鼻子,麻木的下车。

国公府朱门外,早就有妇人等着了。

看到她,朝她迫切的走了过来。

然而,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娘的乖女儿,三年过去,你知道错了吗?”

林姝麻木道:“知道错了。”

她错在太渴望亲情。

这次回来,她要断亲。

但不是现在。

祖母身子不好,得她在身旁调理。

沈氏看着骨瘦嶙峋,神色冷淡的林姝,眼神复杂。

三年受罚,女儿变化太大。

只看一眼,她都觉得心酸。

到底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纵然她错的离谱,但也受到教训了。

“知错就好,以后万不可再任性,快起来吧。”

沈氏作势要搀扶她。

林姝连忙起身,后退一步,与沈氏拉开距离。

眼里,满是戒备。

沈氏心口泛酸,“你在怪娘狠心?

可娘都是为了你好,为了你的将来啊!

放眼天下,哪有不是的娘亲?”

她眼尾泛红,声音里带着哭腔。

“别怨娘......”眉眼里尽是委屈,好似受了三年苦的人是她。

林姝只是木然的站着,并没有想要跟她亲近的意思。

这时,一道纤细身影跨出府门,轻柔的扶住沈氏。

“母亲,姐姐刚回来还不适应,你不要怪她疏离,多给她一些时间,好不好?”

少女生得冰肌玉骨,笑起来天真可爱。

她朝着林姝伸出手,眼神无辜,“姐姐,过去的事,我不会记恨的,我们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她的笑还是那样的人畜无害。

林姝只觉得可笑。

种种苦难,凭什么让她一句话就抹平了?

“相亲相爱,我和你?”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这时,就有人看不下去了。

“妹妹都那样忍让你了,你还不情愿?

这是什么态度?”

林锦书刚下朝,穿着红色官服,翻身下马。

朝林姝走近,他面露不虞。

“你以为你受了三年苦你就委屈了,你可知道母亲这三年,为你夜夜难眠,头发都白了。

都亏了林琅,替你在母亲身边尽孝!”

刚才的情景,林锦书看的一清二楚,母亲的欢喜落了空,林琅的低声下气非但没有换来林姝的谅解,反而还贴了冷脸。

不过是三年受罚,她能有什么委屈?

林琅可是险些丢了命!

沈氏不满的看向长子,不赞同道:“哪里就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了,她刚回来,你这个做大哥的,别再吓到她了。”

“娘,你不用护着她,我们林家不欠她的。”

“错是她犯的,整个国公府也因为她受到了牵连,京中谁不知道府里出了个心思恶毒的女子,林琅非但不怪罪,还尽心尽力的为全府着想。”

林锦书余怒未消。

“林姝!

林琅宁可吞下委屈,也要保住你的名声,对外称根本就没有被你下毒,你不该感恩戴德吗?”

见林姝不开口,林锦书陡然拔高了声调:“说话啊,哑巴了?”

林姝眨了眨眼,竭力忍住眼里的热意。

原本,大哥和二哥三哥不同,他是这个家里最宠爱她的人。

他亲口说过,会将给林琅的爱,分给她一半。

他的确做到了。

在她被下人轻视时,杖责三十,将人发卖。

在她生辰时,会送她亲手雕刻的玉佩。

在她生病时,会彻夜陪伴。

可他的好,也会因为林琅的示弱而轻易收回。

这样廉价的好,她不要了!

一时间,气氛僵持不下。

沈氏忙打圆场:“过去的事不提了,咱们进府,老夫人和你父亲,还在府里等着呢。”

林锦书冷哼一声,一甩袖子,他率先进了府。

走了两步,他回头声音温柔:“林琅,你过来。”

“是,大哥。”

她笑容娇媚,看了林姝一眼。

什么都没说,却像是什么都说了。

林姝早就习惯了。

毕竟她才是这个家里,唯一的外人。

可即便她早就清醒了,决定将感情抛之脑后,将未婚夫君,父母,哥哥,统统扔给林琅,但是看到这一幕,依旧眼酸。


沈氏想要上前扶女儿起来,却被林锦书拦住:“送母亲回房。”

丫鬟不由分说,搀走了沈氏。

林姝目不斜视,眸光无波无澜。

若非是为了祖母的病,这国公府她多待一秒都恶心。

所有人都走了个干净,春花和秋月低着头,两人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一声。

世子爷下了命令,不许任何人靠近。

她们爱莫能助。

林姝的衣裳早已经湿透,她看向春花和秋月,轻声开口,“你们退下吧。”

左右不是她的人,何必在这儿里演戏给她看。

心不累吗?

一张口,才发现声音哑的不成样子。

心头的锐痛一阵赛过一阵,说不在意那是假的。

春花和秋月互视了一眼,到底没敢真走,默默陪着林姝淋雨。

春花一脸不满的小声嘀咕:“小姐,你何必如此倔强呢,服个软不好吗?”

明明一句服软的话,就不必挨打受罚。

为什么林姝就不懂呢?

害得她们二人也跟着受连累。

为什么林姝就不能像五小姐那般讨人喜欢。

林姝没有理会春花的抱怨,两眼无神的看着前方。

是她倔强吗?

她已经极力的想要跟他们和平相处了。

是他们所有人不放过她。

不知过了多久,林姝已经感觉不到腿部的疼痛了。

嗓子干哑的厉害,眼前的景象也越发的看不真切了。

那明晃晃的太阳挂在头顶,照在身上却也没有一丝暖意。

身后传来嘈杂的声音,秋月回头一看,竟是林锦书和林国公顶着一身风霜回府了。

在他们身后,并没有林琅的身影。

许是昨夜受到惊吓,春花低呼一声:“世子爷和国公爷回来了。”

眼里,满是恐惧。

身体也不由的挨秋月近了一些。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跟前儿。

林国公看到跪在院中的林姝,眼里掠过一丝诧异不满的看了林锦书一眼。

却也是什么也没有说,算是默许。

林锦书是未来国公府的继承人,当众斥责会让他没有脸面。

但对林姝,开口却是:“你可知错?”

林国公想着若是林姝承认错了,就让她起身,也算有个台阶下。

林姝却只觉得万分讽刺,所有人都一口咬定她有错。

既然有错,为何还要再来问她?

罚都罚了还不够,还要再来羞辱她一遍吗?

她仰起头,声音轻细却依然坚定:“我,何错之有。”

尤其是她抬头看向林国公和林锦书时,冰冷的眼神竟让两人全都失了神。

从前那个眼里满是热烈的小女孩儿,此时陌生的可怕。

林锦书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好在林琅无事,若是她有事你得拿命来赔。”

“看来世子爷是找到她了,让我猜猜看为何没有把她接回来,应该是她哭哭啼啼说如果没有我的原谅,她就不回来,对不对?”

林姝眼里的厌恶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让林锦书和林国公,无比错愕。

因为林姝说的,丝毫不差。

林琅回了郊外的村子里,他们找到她的时候,林琅双眼通红。

显然哭了很久。

看到他们出现,一副想要靠近却又克制的模样。

她说,全都是因为她林姝才与家人生分。

她不想因为自己让爹娘为难,她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林国公心头有些恼火,就算林琅不是他亲生的,但到底是他养大的。

林琅不争不抢,处处为府里人着想,林姝怎么就容不下一个小小的她。

因此,他看林姝的眼神,就多了一丝冷意。

“林琅性子绵软,她自小被呵护着长大,不是那种会勾心斗角的人,你休要用你的想法揣测她,她不回来完全是顾及着你。”

“你亲自去一趟,把她劝回来。”

林正元完全是一副命令的语气,他不是在跟林姝商量。


林姝气笑了。

“国公爷和世子爷都劝不回来的人,我去就能劝回来了,那可真是奇怪了,就像是你们精心为我设了局,只等我服软。”

林国公刚想发怒,林锦书就给他使了个眼色。

林姝跪了一夜也没有服软,再打,她心里只会更加记恨。

林国公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林锦书压着脾气,语重心长的道:“你还想闹成什么样,若是此事被祖母知道,你觉得她老人家的身子骨,能扛得住吗?”

提起祖母,林姝冷硬的心才稍稍软了一些。

她这次回府,就是为祖母的病而来。

这些日子她调配的汤药祖母喝下去以后,身子已经有所好转。

只要再喝上两个月,便能彻底痊愈。

到时,她也能安心离开。

“好,我去。”

林姝回答的很干脆,只是声音没有任何情感。

林锦书忍不住看向她,似是没想到她会因为祖母就服了软。

早这样多好,何必再受罚。

林锦书心头掠过一丝烦躁,“你去换身衣服再去,若是林琅看见,又要自责了。”

林姝已经没有力气去计较了。

春花和秋月两人忙上前扶着她起身,林姝的双腿早已经疼的麻木了。

脚沾到地上,连知觉都没有。

站了好大一会儿,才感觉血液又流畅起来。

她把胳膊架在她们二人的肩上,弯着腰慢慢的走。

她一瘸一拐的样子落入林锦书眼里,让他不由的拧起了眉。

昨天,是他罚的太重了吗。

怎么林姝的腿,就严重到连路都走不了的地步。

还是说,她是在故意惹他心疼装出来的?

可他哪里知道,林姝的膝盖早已经在雪地里跪坏了。

就算是平时都疼的如针扎一般。

更不要说,她又在雨地里跪了一夜。

......林琅落脚的地方是城郊的一处小村庄,离京城并不远。

当初知道孩子抱错了以后,国公府就派人来接了。

林姝的养父是个猎户,爹是赌鬼,每次赌输了便会喝大酒。

回来以后就打养母许娘子。

也是因为这一点,懦弱了一辈子的养母知道跟她一同生产的是国公府夫人后,竟然起了歹心,趁人不备调换了两个孩子。

或许这也是命,偏巧那天下起了大雨,把沈夫人和人许娘子都困在了破庙里。

两个妇人,竟然一前一后产下两个女婴。

林姝再次回到这里,十三年前的记忆奔涌而来。

那是她最黑暗的五年,回忆里只有打骂和痛苦。

许娘子看到她,一副心虚的模样,想上前又不敢。

对于林姝,她是亏欠的。

倒是养父和大哥,看到林姝就如同看到了摇钱树。

两人非但没有愧疚,反而还热络的上前想要跟林姝攀亲情:“姝儿,你可算回来了,你快去劝劝二丫那丫头吧,自打从国公府里回来以后就一句话也不说,就知道哭。”

高猎户嘴里的二丫,便是林琅。

对于林琅跑回来他是十分不满的,当初知道两家孩子抱错了以后,若不是林琅极力求情,只怕他们一家早就死在国公爷的刀下了。

好在对方没有要他们的命,舍不得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

给了他们一大笔银子,算是跟高猎户一家做了了断。

林姝看着眼前的破屋子,眼底掠过一丝嘲讽的笑意,看来他还是改不掉好赌的毛病。

否则,日子也不会过的这么落魄。

高猎户有些畏惧的看着林姝,明明还是当年那个孩子,可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却拒人千里之外。

林姝,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任他打骂的小丫头了。

本以为林姝会斥责他,没想到她却拿出一包银子,塞到了他的手里:“以后,我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派人送银子过来。”

高猎户大喜过望:“姝儿,爹果然没白疼你,知道孝敬我了。”

林姝冷冷一笑,赌好哇,赌到倾家荡产,家破人亡才好。

许娘子畏畏缩缩的抬头看她,眼里有泪花闪烁。

她没敢上前,低着头不敢看林姝的眼睛。

可她并不后悔,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再者说了她赌对了。

林琅现在是千金小姐,她给自己的女儿博了个锦绣前程。

在国公府有吃有喝,在这里等待林琅的将会是跟她一样的命运。

许娘子强扯了扯嘴角对着林姝笑了笑:“姝儿,你快进去劝劝二丫吧。”

林姝没有理会她,抬脚进了屋子。

林琅看到她来,慌乱的后退一步:“姐姐,你,你怎么来了?”

她缩在角落,有些畏缩,小脸惨白。

眼尾通红,泪噙在眼底,似落不落。

林姝环顾着屋内的环境,并没有回答林琅的话。

她越平静,林琅越慌乱。

那颗噙在眼底的泪珠,便落了下来。

屋内,只有林琅轻轻的啜泣声,林姝不解的看着她:“离开国公府是你自己做的决定,你现在又哭给谁看,这里只有你我两个人,你还要演吗?”

林琅摇头,急急辩解:“姐姐,我没有要跟你争的意思,我真的想要回到这里的。”

“既然你想回来,那就做的干净一点。”

林姝把纸笔推到她面前:“写吧。”

林琅瞪着一双美眸,“姐姐要我写什么?”

“断亲书。”

林琅更错愕了,唇色泛白,“和谁家?”

“自然是和国公府,林家。”


“最后提醒你一次,出去后管好嘴,过往三年的事就烂在肚子里,懂么?

别以为你是国公府嫡女,就会有人替你撑腰!”

“从前没有,往后更不会有。”

林姝脸色麻木,顺从点头,不敢违逆管事一句。

扶着墙,她慢慢走出军营。

曾经能跳惊鸿舞,名动京城的她,膝盖已经几乎跪得坏死。

没有草药,她空有医术,也无能为力。

到了营帐外。

听见有人叫她,林姝畏畏缩缩的抬头看去。

入目是御赐的烈马,上面高坐的是忠勇侯小侯爷,陆承晏。

也是威名赫赫的战神将军。

他身影颀长,宽肩窄背,面容俊美,气质和从前一样清贵。

“你终于来了。”

林姝眼圈发红。

就是她爱了整整三年的未婚夫君,亲手将她送进军营做苦力。

命人教她学乖。

触及他凉薄的眼神,林姝忍不住发抖。

“我可以接你回家,不过,如今你知错了吗?”

陆承晏居高临下的看她,眼眸凉薄威严,看她就如同看待一个犯人。

“若非你当年在糕点里下毒,林琅也不会落下顽疾,现在还得服汤药。

你无非是受了三年受罚的苦,可她的身体却再也康复不了了。

这辈子,你都是欠她的!”

看林姝不说话,陆承晏声音陡然拔高:“说话!

知错没有?”

威严的语气,让林姝心头一颤。

她急忙跪伏在地,“知错,再也不敢了。”

她错在乎他们,一片真心喂了狗。

其实刚进军营的时候,她还心怀侥幸。

未婚夫君也不会真的那么狠心,从订婚起,他就一直护着她,哪怕豁出命去,也不舍得她受一点委屈。

国公府里,爹娘也一定会接她出去的。

因为她是被冤枉的。

然而她等啊等,等来的却是士兵们疯狂的折磨。

她是贵女,不是军妓。

他们不敢碰她,就更想变着花样折磨她。

有时,她被专门调教女人的细长鞭子打到皮开肉绽。

有时,她被剥光衣服,扔在雪地里。

他们都在等她求饶,服软。

等她开口,用自己的身体换口吃的,换几日安宁。

但她不肯。

于是他们的凌辱一次比一次恶心。

她学乖了。

也生不出反抗的勇气。

“林姝,你在耍什么花样?”

陆承晏皱了皱眉。

不过是服了三年受罚,就能卑微成这样?

明艳娇媚的小脸,苍白枯槁,没有一丝血色。

腰身细的不堪一握,似乎轻而易举就能折断。

想装可怜?

他才不会相信她!

毕竟,他三年前就下过令,要部下特别关照林姝。

她才不会受委屈。

陆承晏别开眼,翻身下马,伸手去扶林姝,“上马车。”

她却受惊的抱住头,眼神空洞,不住求饶:“不要,不要碰我。”

“够了,还想装可怜?”

陆承晏神情凉薄:“你是在用这种方式,让我内疚吗?”

林姝回过神,哑着嗓子,自嘲的笑了。

无论在陆承晏面前,还是爹娘面前,她都没有过资格委屈。

他们若是真内疚,就不会等到今天。

十三年前,她被爹娘找回国公府,才知自己是被调包了的千金。

她被黑心养父母换走,受了五年苦。

本以为回到国公府,就能得到疼爱。

可没想到,父母兄长对她漠视。

只要林琅觉得委屈,失落,他们就抢着安抚她。

仿佛林琅才是他们亲生的。

渐渐地,林姝被疏远。

他们还时常规训她,作为长姐,更要懂事,让着妹妹。

不要争,不要抢。

为了融入渴望已久的家,林姝很听话,事事让着林琅。

三年前,她还亲手做了糕点讨好林琅。

林琅却口吐鲜血,中了毒。

爹娘大怒,觉得她流落在外五年,早已经从根里烂透了。

不配做他们的女儿。

在林琅的挑拨下,爹娘打算将她送走,永世不得回京。

曾疼爱过她的哥哥们说,“林琅虽替你享受了十多年的富贵,可她是无辜的,你怎么能用这么恶毒的手段争宠?”

“我们没有你这么歹毒的妹妹!”

无论林姝怎么自证清白,都没有一个人相信她。

哪怕一次。

只要林琅掉眼泪,就是她的错。

最终,是陆承晏挡在了林姝面前,不同意将人送出京城。

可他一开口,却是将她悄悄送进军营做苦力,认定她吃了苦,就能学乖。

风沙吹起林姝面上散乱的长发,露出她瘦的脱相的脸。

陆承晏不满的拧眉:“起来,先回府。”

林姝听话起身,却因为腿使不上力,又摔了回去。

陆承晏回头的瞬间,眼含锋芒。

“如果不想回去,那你就滚回军营里去。”


这时,国公爷林正元走进屋内。

他威严的目光在屋内人身上略一扫,在林姝身上停滞了一下,才对着老夫人拜了下去:“儿子,给母亲请安。”

老夫人急忙摆手:“快起来吧。”

林正元起身后,林锦书和林琅纷纷对他喊了句:“父亲。”

只有林姝不咸不淡的唤了一声:“国公爷。”

便是这声国公爷,让屋内的气氛再次凝固。

林正元似是没听清,又问了一句,“你唤我什么?”

他的眉宇间隐隐有怒气滋生。

林姝低下头,依然轻声:“国公爷。”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了林姝脸上,她的脸被打的歪向一边。

“不忠不孝的东西,三年都没有学乖?

唤我国公爷,是想要跟国公府断绝关系吗?

若还是不懂事,就滚回军营继续做苦力去!

我们可不缺你这么个不孝女!”

沈氏扑过去护住她,“住手!

你要打便打我吧。”

老夫人气的站了起来,拿着拐杖就朝林正元的身上打。

一边打,一边哭:“你可知这些年她在军营里受了什么样的苦吗?

当着我的面你打她,那跟打我有什么区别?”

她才把林姝哄好一些,林正元这一巴掌又把林姝的心打寒了。

他可是她的亲生父亲啊。

老夫人说是为林姝出气,可那棍子又怎么会真的落在林正元身上。

再加上有人出来阻拦,连林正元的衣角都没有挨到。

林姝就站在一边冷眼看着这乱糟糟的一团。

这就是她口口声声说不再让她受委屈的家人。

多么可笑。

沈氏慌乱的去看她的脸,却听到林琅一声音惨叫,她急忙回过头去,眼神一紧。

林琅的额角正在流血。

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林正元心疼的对外喊道:“快,快去请府医。”

林锦书红着眼睛,眉头紧拧,恨不得那伤在自己身上:“你冲过来干什么,伤在额头落了疤可怎么好?

她皮糙肉厚不要紧,可你金尊玉贵的......”林琅的声音小小的,眼里噙着泪花似落不落:“女儿怕父亲受伤,来不及多想就冲了过去。”

闻言,林国公更加心疼她了。

屋内,所有的人都围着林琅团团转。

林姝的脸颊高高肿起,却无人搭理。

她一言不发的站在那儿,眼底有讥讽的笑一闪而过。

在被林正元打的时候,沈氏没有站出来。

林琅被误伤,她这个母亲倒是着了急。

不知道的,还以为林琅是她的亲生女儿。

林正元面露心疼,还不忘狠狠的瞪了林姝一眼。

“若不是你,家里怎么会闹成这样?

我看十三年前,就不该接你这个孽障回家!”

林锦书也不赞同的看向林姝,可看到林姝高高肿起的脸颊,他又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行了,都别吵了,你们都退下吧。”

老夫人被吵得头疼。

“是。”

众人退下。

老夫人拉着林姝的手,亲自为她上了药,安慰她:“姝儿,你父亲那个狗脾气你不要记恨他,以后祖母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

看着老夫人心疼的目光,林姝终究没有把伤人的话说出口。

“怎么会。”

林姝违心的道。

老夫人叹了口气,还想跟林姝说些什么,但因为体力不支只得让林姝先回去休息。

余下的事,以后再说。

林姝伺候老夫人睡下后,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还没等她歇口气儿,外面响起沈氏关切的声音。

“姝儿,你睡了吗?”

林姝眉眼间染上一丝烦躁,示意春花去开门。

沈夫人进屋,看着林姝红肿的脸颊,走到她面前轻声问:“还疼不疼?”

林姝静静的看着她,仿佛在无声质问。

沈夫人自觉说了废话,急忙道:“姝儿,娘给你拿了宝和药堂的外伤药来,你记着擦,这药出自神医之手。”

“如今神医失踪三年,一药难求,你爱惜着用。

不出一个月,身上的伤痕就能褪去。”

沈氏伸手,将她垂落的发丝别到脑后:“姝儿,是娘对不起你,娘没有保护好你,你有怨有气朝娘身上发,不要怪到别人头上。”

“以后,娘会好好疼你。”

沈夫人把药塞进林姝手里,林姝把药打开。

入目,竟是半罐。

出自她之手的药,她最是清楚用量。

果然啊,是别人用剩下的。

否则也轮不到她用。

沈氏看她半天没有反应,心头有些失落。

以前林姝不是这样的,无论给她什么,她都会开心的收下。

还会甜甜的唤她一声娘亲。

可现在,她冰冷的就像一个陌生人。

若是林琅根本不会这样,那孩子乖巧的让人心疼。

“那你好好休息,明天娘再过来。”

林姝起了身:“夫人慢走。”

看她没有相送的意思,沈氏掩住眼底的失落,步履踉跄的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林姝眉心轻拧。

如果不是为了老夫人的病,这家她是一分也待不下去。


沈氏带着林姝进了府里,吩咐下人:“带小姐先去梳洗,再去拜见老夫人。”

而后,她对林姝露出温和的笑:“你祖母年纪大了,这些年一直都在服用汤药身体并不好,见到她老人家你乖巧一些,不要再提这三年的事,免得惹她伤心。”

林姝乖巧点头。

祖母是家中最公允的人,只是年事已高,不管家中事。

沈氏见她听进去,才松了口气。

她试探开口,“而且你如今十八了,到了该嫁人的年纪。

军营里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若是被人听说你这三年在军营,和外男朝夕相处,传出闲话,于你婚事不利。”

“母亲已经替你想好托词,就说你在外养身子,才回来。”

林姝面色淡淡,应诺后,跟着嬷嬷离开。

走了几步,却发现这不是去她院子的路。

她刚问出口,嬷嬷便笑着回道:“五小姐身体一直不好,这些年都在喝汤药,大夫说你院子种的杨柳阴气太重,老爷便让人把树都砍了。”

嬷嬷说的五小姐,便是林琅。

“为了给五小姐治病,将院子推平与小姐的院子打通,蓄了温泉水给她疗养,不过四小姐别担心。

在你回来前,夫人已经命人将院子重新收拾了出来。”

她丝毫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也觉得理所应当。

好似所有人都忘了,林姝才是真正的侯府嫡女。

林琅只是养女。

嬷嬷带着林姝到了一处院前,推开门走了进去:“小姐以后,就住这儿。”

院子比之前的小了不少,里面也没什么绿植,显得光秃秃的。

有两个丫鬟上前,给林姝见礼:“见过四小姐。”

三年没有回来,府里的人林姝都不认识了。

这两个丫鬟脸生,一个圆脸,一个瓜子脸。

都是俊俏丫鬟,看着也机灵。

“奴婢春花。”

“奴婢秋月。”

两人齐声的道:“见过四小姐。”

林姝点了点头,让她们起身。

“知画和芍药呢?”

这两人是她回来的时候,就伺候在身边的。

她去了军营服役,就没了她们的消息。

嬷嬷笑着回道:“小姐走后没多久,她们就嫁人了,想来现在已经相夫教子,过上安稳日子了。”

林姝点头,安稳日子好,总比一辈子伺候人好。

她心里稍稍安定,提步往屋里走。

下人已经备好了餐。

很丰盛,四菜一汤。

碗只有拳头大。

林姝开始用饭,一碗饭两三口就吃完了。

她的眉头微蹙,“还有饭吗?”

春花一脸惊讶,反应过来后急忙点头:“有,奴婢这就去取。”

秋月看她吃的这样急,不禁劝道:“小姐,你慢点吃,当心不消化。”

林姝夹菜的手一顿,她险些忘了这里不是军营,是国公府。

没有人跟她抢饭,也没有人往她饭里倒泔水。

米是香喷喷的,菜也不是馊的,里面还有肉。

不是田鼠,不是蛇,而是红烧肉。

春花又取回来了两碗饭。

林姝吃的又快又急。

丝毫不像官家小姐那般斯文,反倒像街边的乞丐。

春花几次想劝,又忍住了。

用完膳,下人们已经放好了热水,春花和秋月跟着她走了进去:“小姐,奴婢伺候你沐浴。”

“不必,你们出去吧。”

春花一脸为难。

秋月委屈道:“若是夫人知道了,一定会责罚奴婢的。”

林姝只用一双平淡无波的眸子看着她们。

明明那双眸子没有情绪,可是散发出来的冷意,让两人头皮发麻。

她们只能退了出去,关好了门。

林姝这才去到屏风后面,脱下衣裙。

她的身上,瘦的皮包骨头。

白皙的皮肤上,青紫交加。

有新伤,有陈年旧伤。

若非她擅医术,只怕早已经死在那里了。

洗漱完毕后,林姝去拿放在架子上的新衣服。

衣料是极好的,柔软又服帖。

只是穿在身上却空荡荡的,更显得她像是一具行走的骷髅架子。

“小姐,夫人和老夫人已经在等着了。”

秋月提醒道。

林姝点头,迈步往老夫人的永寿堂走。

三年的时光,国公府变化极大。

林姝在池塘前驻步,面上若有所思:“这里的荷花呢?”

“五小姐说夏日池塘蚊虫太多,世子爷就命人给拔了。”

又是林琅。

林姝心口有些泛酸。

她初来府里,小心翼翼的讨好着每一个人。

荷花是她亲手所种,说等荷花长大了,酿成酒给林锦书喝。

林锦书还打趣她:“你是我的妹妹,用不着做这些事,但如果你喜欢,大哥会陪你一起种。”

向来高傲的世子爷,竟然肯为她这个妹妹沾的满身泥巴。

林姝那时想,她终于知道被人宠是什么滋味了。

可如今看来,他们待她的好,远不及待林琅的十之一二。

到了老夫人的院子。

屋内早已坐满了人。

沈氏看向门口的林姝,眉头皱了起来。

这衣服,怎么如此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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