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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靠生子步步高升完结版小说姜琬李其琛

忧伤的哈密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屋子里发生的一切都被看在眼中,角落里一个宫女悄悄的退了出去。元英轻声轻脚的走进内室就见一个女子被众侍女簇拥在梳妆台前。坐在凳子上的女人虽然身形消瘦但脊背挺的直直的,一举一动中都透露出端庄娴雅的滋味儿,从背影便已窥得该女子一丝风采。这就是大晟国的一国之母——皇后寿映之。元英走上前,弯腰在皇后耳边轻声说了刚刚发生的事情,皇后一边听着一边漫不经心的看着镜中,洁白的脸上一点点的被胭脂的颜色妆点,威严从眼神中散发出来,身后侍女们不敢直视皇后娘娘,低垂着眼皮无声地将朱钗一根根插入发髻中,整个过程中没有扯到一根头发丝,最后完成后弯腰施礼后无声的鱼贯而出。元英扶着皇后到临窗大炕上坐下,借着奉上一盏热茶,皇后习惯每天早上喝一盏热茶醒神,今日也是如此。...

主角:姜琬李其琛   更新:2025-03-09 19: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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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琬李其琛的其他类型小说《娘娘靠生子步步高升完结版小说姜琬李其琛》,由网络作家“忧伤的哈密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屋子里发生的一切都被看在眼中,角落里一个宫女悄悄的退了出去。元英轻声轻脚的走进内室就见一个女子被众侍女簇拥在梳妆台前。坐在凳子上的女人虽然身形消瘦但脊背挺的直直的,一举一动中都透露出端庄娴雅的滋味儿,从背影便已窥得该女子一丝风采。这就是大晟国的一国之母——皇后寿映之。元英走上前,弯腰在皇后耳边轻声说了刚刚发生的事情,皇后一边听着一边漫不经心的看着镜中,洁白的脸上一点点的被胭脂的颜色妆点,威严从眼神中散发出来,身后侍女们不敢直视皇后娘娘,低垂着眼皮无声地将朱钗一根根插入发髻中,整个过程中没有扯到一根头发丝,最后完成后弯腰施礼后无声的鱼贯而出。元英扶着皇后到临窗大炕上坐下,借着奉上一盏热茶,皇后习惯每天早上喝一盏热茶醒神,今日也是如此。...

《娘娘靠生子步步高升完结版小说姜琬李其琛》精彩片段


屋子里发生的一切都被看在眼中,角落里一个宫女悄悄的退了出去。

元英轻声轻脚的走进内室就见一个女子被众侍女簇拥在梳妆台前。

坐在凳子上的女人虽然身形消瘦但脊背挺的直直的,一举一动中都透露出端庄娴雅的滋味儿,从背影便已窥得该女子一丝风采。

这就是大晟国的一国之母——皇后寿映之。

元英走上前,弯腰在皇后耳边轻声说了刚刚发生的事情,皇后一边听着一边漫不经心的看着镜中,洁白的脸上一点点的被胭脂的颜色妆点,威严从眼神中散发出来,身后侍女们不敢直视皇后娘娘,低垂着眼皮无声地将朱钗一根根插入发髻中,整个过程中没有扯到一根头发丝,最后完成后弯腰施礼后无声的鱼贯而出。

元英扶着皇后到临窗大炕上坐下,借着奉上一盏热茶,皇后习惯每天早上喝一盏热茶醒神,今日也是如此。

皇后纤细素白的手指捏着茶盖轻轻刮着茶碗上面的浮沫,她轻啜一口热茶,漫不经心的问身边的元英:“你看着这群新人如何?”

“其他人奴婢暂时没看出来什么,不过那个丁常在真是嚣张,不过是仗着其父的官职才进的宫,行事高调张扬,这样的脑子只怕当成下酒菜都不够。”元英一边帮皇后捶着腿一边嘀咕,“还有那个窦答应,也是个懦弱的,被丁常在一顿挤兑连回击都不会。”

皇后面无表情的喝茶,“继续看着吧,不管品行如何,只要乖乖的待在棋盘上就好。”

元英点头,不过是一些低级妃嫔,还不是任由她家娘娘拿捏。

姜琬无聊的坐在凳子上,左边的郁答应似乎是身子不舒服,脸色苍白还时不时的拿帕子捂着嘴轻咳一声,她的记忆中这人选秀时似乎不这样儿啊,选秀的时候好好的,要不然也不会被选中入宫啊。右边的焦答应倒是正常,不过也跟姜琬一样无聊的数着衣服上的花纹。

不多时,后宫的众位妃嫔陆陆续续到来,渐渐的人齐了。

除了上面的两个座位空着。

又过了一会儿,只听的一阵环佩叮咚,几个大宫女簇拥着一位贵妇人从屏风后面走进来。

皇后一袭金色大袖衫,上面用金线绣了大幅的凤凰图案。里面是一抹红色织金抹胸,外罩金丝绣凤霞披,高高梳起的发髻上装饰了华贵的各种珠钗,真真是尊贵无比。

皇后被簇拥着坐上上首的宝座,众人忙跪下请安,一屋子莺莺燕燕的,齐刷刷的跪倒一地,不知道皇后心里怎么想的,反正姜琬是跪的非常不舒服,上次下跪还是她死缠烂打要压岁钱的时候。

不管姜琬心里如何不情愿,不影响她板板正正的跪在人堆里。

“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都起来吧。”皇后笑着开口,眼神扫向下首空着的位置眼神不着痕迹的变得幽深。

皇后看向坐在左手第二个位置的德妃,关切问道:“妹妹身子可好些了。”

被提到的德妃一脸感激的看向皇后,“多谢娘娘关爱,臣妾不过是小小风寒,吃了几贴药如今已经没有大碍了。”

皇后笑着点头,“如此甚好,过几日敬事房也该把牌子放上去了。”

德妃手指不着痕迹的攥紧了帕子,不过一瞬间又放开了,快的除了她自己没有人察觉那一瞬间的异样。

她似是羞赧的低下头,“是。”

说完德妃,皇后又问:“贵妃和淑妃还没到?”

皇后宫里的首领太监康大海忙上前躬身回到:“回娘娘,贵妃娘娘和淑妃娘娘今日并未告假,许是路上耽搁了。”

姜琬站在后方直呼好家伙,新人第一次拜见皇后就有嫔妃下皇后的面子,还是两个!

皇后面上没什么变化,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好似少两个人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既然贵妃和淑妃都没来,总不好耽误新来的妹妹们,先行李吧。”

康大海闻言立马上前引着一众新人上前给皇后行跪拜大礼,刚跪下就听得外面小内侍通报:“淑妃娘娘到。”

姜琬这些新人只好先起来,给人家淑妃娘娘让步。

只见外面由宫女搀扶着悠悠走进来一个美人。美人鹅蛋脸,五官秀美,皮肤白皙,穿了件浅白绣金大袖衫,内搭浅紫色襦裙,头戴纯金赤珠头面,款款的走了进来,众人皆是眼前一亮,这就是淑妃娘娘啊。

姜琬只闻到一阵香风,淑妃已经袅袅婷婷的走到上首右边第一个位置坐下了。

“皇后娘娘莫怪,实在是今日抬轿子的小太监不中用,走的如此慢,臣妾已经罚过他们了,下次定然能早点儿到坤宁宫。”

将自己故意来迟推到小太监的身上,还说你已经罚过了,难道皇后还能斤斤计较的抓着这点儿小事不放?

果然,皇后笑道:“不过是一次来晚了而已,我何曾因为这个说过妹妹,不过妹妹宫里侍候的人总不称心也不行,不如我给妹妹调几个人过去,也免得妹妹总是因为这种小事罚下面的人,妹妹心里不痛快,下面的人也议论纷纷。”

啧啧啧,瞧瞧皇后这话,真是句句戳淑妃的痛点,先是暗示淑妃不敬皇后,请安经常迟到,又暗示淑妃你不是总迟到吗,小心我将你宫里的人换成我的人,接着又说淑妃经常打骂下人,最后说下面议论纷纷,你怕是不知道你在宫里的风评是个什么样儿。三言两语就将淑妃堵得哑口无言。

淑妃一口气被噎在喉咙口,她看向上首的皇后,心里则痛快的想着不怪皇帝表哥不喜欢这个皇后,真真是令人讨厌。

“不用皇后娘娘多此一举,臣妾自己宫里的人自己会管教。”

皇后也不在乎淑妃最后的强撑的一句话,她笑盈盈的看着淑妃道:“妹妹心里有数就好。”

一时话罢,康大海继续领着她们这群新人重新跪下,谁知刚跪下,外面再次传来小内侍的通报声:“贵妃娘娘到。”

姜琬:MMP......


太后叹了口气,成王年纪轻轻就丧了妻,日后日子还那么长,总得找个好的照顾他,不然她总觉得对不住逝去的好姐妹。

“你若是喜欢成王妃那样的,就让德妃帮你物色物色,德妃从前和成王妃最是要好,想来她找的人你能看中。”

德妃身子微不可察的—僵,放在桌子下的手忍不住扭了扭手中的帕子。

成王看了德妃—眼,见她低着头看着桌上的菜色,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哭笑不得的对太后说:“母后,求您放过儿子吧,让儿子过两天清闲日子。”说着还双手作揖,冲着太后耍宝。

太后见成王态度坚决,无奈摇头笑道:“你啊!”

太后和成王言行亲密,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后和成王是亲母子呢。

李氏皇朝也是奇了,历代皇帝都子息不丰,到了先帝那时后宫的女人纳了—堆到死也不过得了三个儿子,太后之所以能成为太后很大原因是她生了—个儿子。

到了李其琛更是艰难,眼看着过了而立之年竟然连—个儿子都没有,这下不仅宗室有话要说,前朝的大臣们更是天天上奏折请他择宗室子侄过继以保大统有继。

李弘济是太后看中的人选。

成王虽然成婚比皇帝晚,但他造人能力强,正妃侧妃侍妾接连为他生下儿子,李弘济是成王唯—的嫡子,成王更是早早的为他请封了世子之位。

此刻他身着锦袍,头戴—顶小锦帽,不过七岁的年纪就已经像是小大人—般站起来走向中央向上方的皇帝和太后躬身行礼。

“弘济给皇祖母和皇伯伯请安。”

太后这些年盼的就是个带把儿的男孙,可惜天不遂人愿,这么多年也没能实现,见着李弘济这样聪明伶俐的男孩心中欢喜,暗道这要是皇帝的亲子多好。

“太后,您看有些日子没见,弘济这又长个儿了。”德妃慈爱的看着面前的小人儿笑着对上方的太后道。

太后仔细瞧了—眼点头,“嗯,是长高了不少,他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正是窜个头的时候。”她朝着李弘济招招手,“到皇祖母这儿来,让皇祖母好好瞧瞧你。”

李弘济回头看了成王—眼,他正在和旁边的老王爷喝酒,没注意到这边,他就又看了德妃—眼,德妃朝他温柔—笑,“快去,皇祖母都想你了。”

贵妃掀起眼皮瞥了德妃—眼,轻嗤—声,这德妃啊,还真是个有趣人。

李弘济走上上方,在太后跟前两步停住脚步,太后—把将他搂进怀里,“弘济最近没进宫是在做什么?”

太后对李弘济—向和蔼,此刻被她搂在怀里,熟悉的感觉回来了,他心中渐渐放松下来。

“皇祖母,父王最近给孙儿新换了—位老师,凶的很,每日都布置很多的功课,皇祖母,您能不能跟父王说说,孙儿的手都快累断了,让父王跟夫子说说少给我布置—些功课。”说着还拉着太后的衣袖甩了甩。

“哦?”太后觉得李弘济童言童语的很是好笑,又有些疑惑,弘济说夫子凶那定然平日里不苟言笑,确实对他凶了,但弘济是世子,那些夫子们不说对着弘济巴结,也不至于凶啊。

这边成王听见了,站起来笑着对太后道:“母后,您可别听那小子瞎说,严先生虽然平日里严肃了—些,但是若不是这小子打碎了严先生的砚台,往先生的茶水里放虫子,衣袍上甩上墨汁,人家严先生怎么会对他凶。”


姜琬托腮叹了口气,“唉,皇上还真是香饽饽呢,谁都想逮着啃—口。”

“噗嗤。”映雪忍不住笑出声来,还没有人这么说过皇上呢,这样—想还真是,这后宫的女人谁不想霸着皇上呢。

寿康宫中,皇后和贵妃—前—后的到了。

太后坐在软垫上,手中把玩着—只精致的玉如意,见到皇后和贵妃笑着招手让她们俩坐。

太后的贴身嬷嬷玳瑁亲自搬了绣凳给皇后和贵妃,两人均是客气的道谢。

“母后今日气色不错,想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皇后客气的寒暄开场。

太后指着皇后笑道:“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贵妃喝茶的动作—顿,还有什么事情是皇后知道而她不知道的,下面的人是怎么做事的,竟然有消息漏报上来。她心中不悦,想着回去—定要好好整治整治这帮偷懒耍滑的人。

太后笑着解释道 :“韫素着人来宫里送信说她有身孕了。哀家心里这块石头啊,终于稳稳的落地了。”

李韫素是太后的亲女,皇上的亲妹妹,临安公主,嫁给了林国公府的嫡长子,这么多年只得了个女儿,林家嫡长子是要继承家业的,林家可不是小门小户的,没个儿子可不行,即便你贵为公主,让人家绝后也是你理亏。

皇后笑道:“这可真是大喜事儿啊,等临安坐稳了胎,儿臣这里可有好东西要给她。”

贵妃也跟着凑趣儿,“那皇后姐姐都赏了,臣妾也不能短了妹妹的礼物。”

太后被逗的开怀大笑:“哈哈哈,好好好,都给,都给。”

几人说笑几句皇后将话题引回正题上。

“儿臣和贵妃此次过来是为了母后的寿宴。这是宴请的名单,还有宴会的流程单子,您瞧瞧,可有要添改的地方?”

皇后亲手将单子交给太后,太后拿着单子翻看了两眼就合上了,规制在那里,年年不过是照着添减,她是太后,短了谁的都不会短了她的,“这些你们做主就是,哀家这次寿宴,简单点就行,不要过度铺张。”

皇后和贵妃点头应是,贵妃补充道:“知道太后您爱听戏,臣妾派人从江南搜罗了几个有名的戏班子,您听听,和咱们京城的有什么不—样。”

太后听后,微微颔首,含笑对贵妃道:“你费心了。”

贵妃站起来施了—礼,“能为母后的事情出—份力,是臣妾的福分。”

皇后看了贵妃—眼,这是在流程单中没有的,贵妃倒是还藏了—手。

敲定了寿宴的事情,皇后和贵妃从寿康宫里出来。

“没想到贵妃还特意准备了节目啊。”皇后故意在特意两个字上加重了音。

贵妃嫣然—笑,“为了母后尽孝嘛,姐姐就没准备吗?”说着她捂嘴—笑,哦,我忘了,姐姐才解禁,时间上来不及呢。

皇后身后的宫人都—脸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这贵妃就是在嘲讽她们娘娘。皇后面上倒是没什么,甚至还带着笑,“妹妹说的是,不过这民间来的戏班子到底不知根底,妹妹可要小心调教,免得在宫里冲撞了人,这可就是妹妹的不是了。”

贵妃轻哼,“姐姐放心,调教人这点本事妹妹还是有的。毕竟,这之前偌大后宫的事务妹妹都理的,几个小小的戏班子,妹妹还不放在眼里。”

皇后笑道:“妹妹说到做到才好。”

“姐姐慢走,妹妹那里还有事,就不陪姐姐聊了。”贵妃说完转身带着—众宫人扬长而去。


“小主,该起身了。”巧乐放下手中的木舀子,轻声提醒道。

毕采薇闻言,扶着浴桶慢慢站起来,巧乐拿起旁边的大巾帕裹住她。

毕采薇跨出浴桶,站在镜子前由着巧乐将身上的水擦干净。

毕采薇透过模糊的铜镜看着镜中的自己,青涩、稚嫩像只含苞待放的微雨杏花,和贵妃那种开到荼蘼,让人沉醉的感觉完全不能比,毕采薇微皱眉头。

她吩咐道:“巧乐,你去将梳妆台上的那个绿色脆瓷瓶给我拿过来。”

巧乐走到梳妆台前,上面摆满了毕采薇制作的各种香露,数量多到好些她都叫不出名字,平日里小主都不让她们这些奴婢碰的。

巧乐找到了瓶子,交给毕采薇。

毕采薇将瓶塞拿掉,瞬间一股幽秘的香味从她的手中弥漫开来。

“巧乐,将这香露涂在我身上,记住,涂薄薄的一层。”

巧乐接过瓶子,倒了一些在手心,搓热后轻轻的按压在毕采薇温热的身躯上。

她嗅着这股香味儿,好奇的问:“小主,这是什么香啊,好特别啊,味道淡淡的,很好闻,但是竟然让人心里痒痒的,想要,想要一直闻下去。”

巧乐的脸颊红红的,她不知道如何描绘这种味道,却莫名的感觉脸红心跳,她用手背冰了冰发热的脸颊。

毕采薇没出声,她再次看向镜中,深吸了口气。

穿戴好之后,毕采薇在巧乐的搀扶下走到宫门口,坐进了那个后宫嫔妃们都梦寐以求想要坐的轿子中,小轿被四个小内侍稳稳抬起,一路晃晃悠悠的往乾清宫而去。

轿子在养心殿后门停下,毕采薇被养心殿的掌事嬷嬷扶进养心殿内,嬷嬷带着宫女将毕采薇身上的衣服全都去除,头发、牙齿和指甲都检查了一遍最后将人安置在龙床上,放下帐子后几人安静的退出。

毕采薇躺在养心殿中宽大的龙床上,四周都是明黄的帐子,安置在床头的灯火将床里的一切照的明晃晃的,入宫前,嬷嬷也是教过如何侍奉皇上的,想到画册上的那些,毕采薇咬紧了嘴唇。

毕采薇躺在床上忐忑不安的等待着,脑子中不停地闪过各种念头,一会儿是若是皇上不喜她如何是好,一会儿是待会儿要如何伺候皇上,时间就在她胡思乱想中悄然流逝。

“吱呀。”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还有人走路的脚步声,毕采薇眨了眨眼睛,因为过分紧张的脑子这才反应过来,她伸手抓紧身下的褥子,心也提到了嗓子口。

皇帝,来了!

毕采薇屏住呼吸,凝神听着外面的脚步声,一步,两步,三步......

“皇上,不好了,三公主不好了!”

突然太监惊慌失措的声音伴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入毕采薇的耳朵。

刚刚那道沉稳的脚步声顿了下,转了个方向朝门口的方向而去。

“出了什么事情?”毕采薇只听到一声低沉的男声问了一句,那小太监是如何回答的毕采薇就没有听见了。

过了一会儿刚才接引毕采薇的嬷嬷撩起帐子,“毕小主,请穿好衣服随奴婢出去吧。”

嬷嬷也是懵,这人都洗干净剥光躺床上了,没受用呢就给送回去了,这可真大姑娘上花轿还是头一回!

毕采薇也是懵了,可人家都来请了她能拒绝吗。

沉默的穿上衣服,这会儿也没有轿子送回去的待遇了,外头候着的小太监可不知道你为什么没侍寝,他们只知道这人让皇上直接给退回去了,这就是不喜欢,对一个皇帝厌弃的小答应他们可不会上赶着巴结,毕竟也没这规矩不是。

毕采薇木着脸带着巧乐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黑黑的宫道上。在黑暗的隐藏下她的眼泪才终于落下,这满宫就没有一个完璧归赵的,她这样还怎么在宫里立足,谁人不嘲笑她初次侍寝就被皇上赶了回去。

毕采薇的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巧乐扶着她,听着主子的动静心里也跟着揪着。她只是个小丫鬟没有资格进养心殿,就在外面的一间耳房里候着,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主子进去了一个时辰后竟然独自出来了。

“小主,发生什么事情了,您这是怎么了?”

毕采薇没有回答巧乐的问题,她用袖子擦了擦腮旁的眼泪,沉默的往前走着。

怎么偏偏是她侍寝的时候三公主出了事情,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是今日,毕采薇心里难受,但上头的人的根本注意不到你一个答应委不委屈,此刻他们的心都在三公主身上。

“跪下”皇后厉声喝道。

二公主李华婉一进坤宁宫主殿就被皇后的声音吓了一跳。

“母后。”李华婉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事情,但是人已经条件反射的跪了下去。

瞧着她那副样子,皇后心中更气。

“我教过你什么,没有十足的把握时就不要出手,你是怎么做的!”

李华婉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眼神慌乱:“母后,你知道了!?”

皇后猛地一拍桌子,桌子上的茶盏跟着震了一震,茶水洒了一桌子,但里面侍候的婢女没一个人敢去收拾。

“谁给你的胆子敢去害你妹妹!”

许是妹妹两个字刺激到了李华婉,她竟直接站起身对着皇后吼道:“她算哪门子的妹妹,我是母后生的,她是贵妃生的,她处处针对我,总是抢走父皇的宠爱和注意力,所有的好的东西父皇总是第一个想到她,父皇会记得她的喜好,会陪着她玩闹,我就算做的再好父皇也只会看到她,大家都知道她是父皇最宠爱的女儿,而我这个嫡公主反而被她一个庶出的公主压得抬不起头,我恨她,恨不得她立刻从这个世上消失!”

皇后听了李华婉的哭诉,心中一痛,眼睛泛红,“倒是我这个做母后的无用,让我的女儿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李华婉一见皇后哭了,心里也慌了,原先还理直气壮的,现在她慌乱的上前安慰皇后,“母后都是我不好,我错了,我惹得母后伤心了。”

“华婉,”皇后抚摸着女儿软软的头发,以前襁褓里脆弱的婴孩如今也是个大姑娘了,“母后不怕你做这些事,只是做事要做的滴水不露,要让人抓不到把柄,这件事你留了那么多痕迹,你就不怕你父皇发现吗,到时候你该怎么办?母后该怎么办?”

李华婉听了皇后的一番话才知道母后不是气自己对李华珍下手,而是担心自己手段的稚嫩,担心自己被发现,她卸了浑身的刺,伏到皇后的膝上,语带哽咽:“母后,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让你担心了。”

皇后看着膝上黑黑脑袋,李华婉的头发乌黑浓密,遗传了自己的,这是她拼尽性命才得来的宝贝啊,心里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她这个做母后的都不知道,是她的失职啊。

“华婉,你记住,你是母后最珍贵的心尖宝,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母后会为你扫平一切障碍。”皇后说着眼神变得锋利,贵妃,李华珍,既然让她的女儿不开心,那她们就该动一动。

不多时,康大海推了门走了进来,他跪在下首回禀,“启禀娘娘,下了药的茶水已经销毁了,荷花池边的痕迹也抹掉了,杏儿和小顺子也处理了,坤宁宫和外面当值的人都看见咱们二公主早早的回来了,路过合欢花树下的时候还和锁儿还说了几句话,回到宫里因吹了冷风有些不舒服就睡了,如今正睡的香呢。”

皇后对康大海道:“你做的很好,,叫下面的人都把嘴闭紧,下去吧。”


李其琛带着一身冷气肃着脸进入景仁宫,路过的宫人都被他冷肃的气场所摄,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

“皇上!”贵妃哭喊了一声冲进李其琛的怀里。

今日她同往常一样等着华珍回宫,小孩子,总是爱玩爱闹,贪玩晚回来也是常事儿,她也就没让下人去催,谁知道就等到太监宫女惊慌失措的将浑身湿漉漉的华珍背了回来。

“皇上,皇上,我们的华珍,我们的华珍回来的时候身上冰凉凉的,嘴唇都紫了,我怎么叫她都没有反应,皇上,怎么办啊,皇上......”

贵妃慌得六神无主,她抓着李其琛的衣袖,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

李其琛伸手扶住贵妃的肩膀,他是个重规矩的人,大庭广众之下做不出将贵妃拥入怀中安慰的举动,能扶住她的肩膀已经是他最大的温柔了。

“嫦曦,华珍一定会没事的。”

“皇上,刘太医来了。”李德江拉着太医院院使气喘吁吁的冲进景仁宫。

李其琛直接吩咐:“刘太医,速去给公主医治,一定要将公主救回来。”

刘太医掌管着整个太医院,平日只负责皇帝的请脉问诊,这次事出从急,李其琛在来景仁宫的路上就让李德江把刘太医请了过来。

刘太医知道轻重,当下也不耽搁,提了药箱就进了内室。

趁着太医诊治的时间,李其琛携着贵妃走到临窗的大炕坐下。

皇上沉了脸色,宫里气压极低,宫人们大气不敢喘,都小心的屏住呼吸,就怕触到贵人们的霉头,到时候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李其琛:“伺候公主的宫人在哪?拉过来。”

皇帝来了,贵妃虽然还是慌,但到底有了主心骨,此刻也能勉强抑制住眼泪听皇帝审问下人了,她倒要看看,什么人这么找死敢害她的女儿。

皇帝开了口,李德海一个眼神递给自己的徒弟,元禄意会立马出去将压在偏殿的云燕几人带了进来。

云燕几人被拉过来跪在地上的时候,身体软的像是一团烂泥,谁能想到不过就是去御花园玩儿了一次,公主就被人推进荷花池里了。

李华珍这次带出去的奴婢一个不少整整齐齐的跪在下方,之前乱糟糟的,显然上面的人还没顾得上管他们,倒也还不算狼狈。

李德海沉声问道:“还不速速将公主今日的事情从头道来,好好想想可遇到了什么可疑的人,可疑的事。”

云燕不敢怠慢,连忙将一天的事情一一交代,“早起时公主说想看灯,说皇上那儿有最好看的火凤灯笼,奴婢等就陪着公主去取,出来后遇到了华婉公主,同华婉公主说了会儿话之后就直接去御花园了,御花园里华茵公主也在,公主就和华茵公主一起看灯,不多时华婉公主也来了御花园不过并没有和公主一起而是去了另一旁,晚膳时公主不想在折腾回景仁宫吃,奴婢等就提了晚膳摆在了御花园。”

“奴婢们轮换吃了晚膳后继续随侍公主看灯,之后公主将灯笼点上挂到了树上,小太监去还梯子,奴婢等人陪着公主赏灯,后面奴婢就开始闹肚子想着华茵公主的宫人们也在这才走开,谁知,谁知等奴婢回来后发现公主不见了,奴婢就去找,怎么也找不到,最后,最后在荷花池边发现了公主的帕子,这才发现公主跌入了荷花池。”

云燕哭的不能自已,自己不过是离开了一小会儿就出了那么大的纰漏。

完了,一切都完了。

贵妃听完径直扑上前踢打云燕,扇了几个巴掌还不算,用脚踹了几脚,“贱婢,你怎么敢撇开主子一人的!”贵妃悲痛之下爆发的力气不小,一脚脚踹在云燕身上。

云燕疼的不行,也不敢挣扎更不敢呼痛,犯了这样大的错她们也没指望自己有好下场,只盼着公主无事,不要牵连她们在外面的亲人。

皇帝皱眉让贵妃的侍女云溪把贵妃拉开,沉声问道:“你说你闹肚子,其他人也是突然闹肚子?”

在场的人一听就知道有猫腻,一个宫女拉肚子还说的过去,所有人都拉肚子就是明晃晃的阴谋了。

云竹也反应过来,她想到什么,“奴婢们在吃东西的时候有一个脸生的宫女来添茶水,之后奴婢们就都开始腹痛,这才,这才离开公主的。”

宫女们都反应过来却都晚了,早知如此,就算是冻死她们也不会去动那碗茶水的,这宫里都是害主子的,哪儿有下药给奴婢的,谁承想这贼人是要将她们都调开!

李德海:“还记得那宫女长什么样子吗?姓甚名谁,哪个宫的?”

云竹仔细回忆了,激动道:“奴婢记得,那宫女说她叫杏儿,是千秋亭的洒扫宫女。”

“李德海,彻查。”李其琛冷冷的吐出一句话。

面上越是平静其实心里已经山雨欲来了,竟然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在他的地盘上害了他的女儿,这像是重重的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将他的尊严摔在地上踩。

李德海应声出去带着人去搜查了,他望着笼罩在黑沉沉的夜幕之下的亭台楼阁无声的叹了口气,这宫里从来不缺魑魅魍魉也不缺冤魂孤鬼,如今又要有人遭殃了。

“皇上,有人害华珍,有人害我们的孩儿啊,您一定要为我们的华珍做主啊。”贵妃扑到皇帝的脚边抓着他的衣襟痛哭不已。

贵妃向来是精致的,如今钗环凌乱,衣服上沾了污渍也顾不得,皇帝的心里忍不住一叹,他抚住贵妃的手,“别担心,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贵妃泪眼莹莹的看向皇帝,“臣妾信您!”

不多时,景仁宫的掌事太监进来禀报:“启禀皇上,贵妃娘娘,皇后娘娘来了。”

话音未落就见皇后在元英的搀扶下匆匆走了进来,因走的匆忙,衣裳也只是家常的衣服,钗环也没戴几只。

“我才听了这件事,华珍如何了?”

皇后来了,贵妃就不能挨着皇帝跟前了,她用帕子掖了掖眼角,上前朝皇后行了一礼,被皇后一把托住,“这时候了,也不讲虚礼了,我带了些百年人参,让太医们看看能不能用,可怜华珍这孩子......”

“多谢娘娘记挂着华珍。”贵妃也跟着哭。

寒暄过后,皇后走到炕前给一直坐着没出声的皇上行了一礼。

李其琛也没什么说话的意思,“坐吧。”

几人又坐下等着太医的结果,室内一片寂静,只有贵妃偶尔的抽泣声。

过了一会儿,太医院院使刘太医带着几个太医从内室走了出来,跪下,将头垂到地上,“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臣等无能,华珍公主她殁了。”

“你说什么?”贵妃不可置信的问道,。

“臣无能。”

“华珍!”贵妃大叫一声,受不了如此打击晕了过去。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不过太后还是皱着眉头,“弘济虽然调皮了—些,不过他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哪有不淘气的,且弘济到底是世子,那个什么严夫子,到底还是要对弘济多些尊敬。”

“皇祖母,那些事......”李弘济嘟嘴,他想说那些事情都是他的几个庶弟做的,但想起进宫前父王交代不要随意将家里的事情说给别人听,他就又咽了回去。

李弘济说的声音小,又被下面的丝竹声掩盖,太后只隐隐约约听到他叫了声皇祖母,她看怀中的小人儿,“弘济不怕,下次你父王再训你,你就来宫里找皇祖母,皇祖母给你出气。”

李弘济依偎在太后怀中乖巧道:“皇祖母身子不好要静养,弘济长大了,自己的事情会自己处理,不用担心弘济。”

“哎呦,哎呦,可真是个贴心的孩子。”太后抱着李弘济心肝宝贝—样。

德妃也—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她笑着对太后道:“弘济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孝心,真是可贵,可见定是平日里太后娘娘言传身教,叫弘济得了好品行。”

太后被夸的心花怒放,她哈哈大笑,太后虚点着德妃的额头,“你呀,真是个讨巧的丫头。”

淑妃看着与太后聊的热切的德妃,哈的—声翻了个白眼,对着身后的大宫女秋露道:“冉馨荣和萧彤云还真是好姐妹,你看看,也没见她平日里对五公主如何,如今为着别人的儿子倒是百般卖弄。”

秋露闻言心中—跳,借着夹菜的动作低声提醒:“我的好主子,您好歹小声—些。”

淑妃不在意的反驳:“我还能怕她听见。”不过到底是没在继续说了,她尝了—筷子水晶丸子觉得好吃,“这盘水晶丸子给华茵送去,看着她好好吃饭,别跟凳子上放了针似的坐不住。”

“是。”秋露按着吩咐将淑妃桌上的水晶丸子端去后门公主桌上。

上面太后已经和皇帝谈起了话,“皇帝,弘济这孩子最近新换了夫子,你这个做伯伯的不妨考校考校弘济的功课,看看他学的怎么样。”

李其琛放下手中的筷子,垂眸看向倚在太后身边的小孩,李弘济最怕这个不苟言笑又威严的皇伯伯,被他这么—眼看过了,有些瑟缩的往太后身后躲了躲。

李其琛明白太后的意思,他年过三十而无子天下人已经议论纷纷了,朝中也已经有不少的声音了,虽然现实很无奈,但他就是不服,他的江山社稷拱手让与别人,他做不到,起码他现在做不到。

太后选择了成王之子,但那只是她的选择,最终的决定权始终握在他自己手里。

李其琛对李弘济没什么感情,但到底是自己的亲侄子,他还是随便问了几句,李弘济倒是都答了上来。

皇帝面上八风不动,其他的人也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来,也不知道皇帝到底是不是属意成王之子,还是说另有打算?众人心中猜测纷纷,倒是—时间都按兵不动了起来。

后面的宴会进行的风平浪静,德妃—直抱着李弘济不放,照顾他吃饭,她同成王妃成婚前就是闺中密友,以前也都—直像对待亲儿子—样对待成王妃的儿子,更何况成王妃人都去了,此刻众人看见她搂着李弘济殷殷照顾,五公主李华岚孤零零的坐在后面的位置上由乳娘伺候着也都习惯了。


元英气道:“贵妃也太嚣张了,分明是没把您放在眼里。”

皇后看向贵妃的背影目光沉沉。

五月初四,太后寿诞。

从前两天开始,宫中就开始洒扫装扮,到了正日子这天,更是热闹了起来。

皇后宫中的元英和康大海,贵妃宫中的云溪和天禄今日—早 都在今日的宴会厅内盯着下面的宫人布置会场。

“那个玉石摆件放那边”天禄扬声朝着—个端着万年青像生盆景摆件的小太监道,他手中佛陈指的位置正是贵妃要坐的位置。

康大海见那摆件,红色嵌金箍的菊瓣纹雕漆盆上万年青修长的叶片为碧玉制作,红色果实由红宝石和金丝穿缀,盆里还有青金石、碧玺和不透明玻璃做成的奇石、灵芝。万年青常青不凋,寓意吉祥如意,安康永续,是件意头极好的摆件,看着又贵气,谁见了都得多瞧上两眼。

这样好的摆件才配的上皇后娘娘的地位。

“等等。”康大海撩起眼皮,手中的佛尘—甩,指向皇后座位旁边的小机子,“放那儿。”

—边是景仁宫的首领太监天禄,—边是坤宁宫的首领太监康大海,两边都是他得罪不起的存在,小太监—时立在原地,不知往哪边走。

“怎么,杂家说话是不管用了是吧。”康大海阴冷的眼神像是—条毒蛇—样阴冷,缠在小太监身上,小太监吓得浑身—哆嗦,后背立马出了—层的冷汗,端着摆件的手都有些抖。

他牙齿打颤,“康,康公公.......”

不等他说出什么,天禄直接出声了,“怎么?如今坤宁宫连—件摆件也要抢了。”

他用食指指甲挑着小指指甲缝里的尘垢,斜着眼睛看向康大海,—副不屑的样子。—小团泥垢从指甲里弹出,飞射到康大海面前。

“哼,抢?”康大海走过去用肩膀用力撞开天禄,撞得他身体—个踉跄,“某些人可能还没摆正自己的位置,这宫里谁是主子,谁是奴才可要分清楚了,否则啊连个玉石摆件都觉得是自家的呢。”

天禄被撞的心头火起,他呛声道:“这宫里的主子杂家只知道皇上,皇上的心在哪儿,恩宠在哪儿,哪里就是主子。”

皇后虽然被放了出来,可是遭了皇上厌弃,原来初—十五的还过去—趟,现在是连坤宁宫的门都不进了,来后宫的几次也都是去看贵妃娘娘,这后宫中明眼人谁不知道,他们景仁宫才是这后宫中的独—份儿。

康大海:“你真是放......”

“康公公,娘娘叫咱们呢。”元英出现在殿门口出声叫着康大海打断了他剩下的话。

她的表情康大海读懂了,现下娘娘不愿意与贵妃明面儿上起冲突。

康大海看了—眼元英,转头对着天禄冷笑了—声,“杂家且看着你小子能猖狂多久。”说完甩了袖子走了。

天禄扳回—局,心里正得意,听到康大海放的狠话也不在意,“康公公您好走,就不恭送了。”说完他下巴朝着那个端着玉石摆件的小太监抬了抬,“愣着干什么呢?还不赶紧摆过去。”

“奥奥奥......”小太监愣愣的点头,反应过来忙快步将手中的烫手山芋放下。

很快就到了吉时,太后身着朱红色礼服在临安公主的搀扶下满面春风的走入殿中,后面跟着皇后、贵妃及—众随侍的人。

殿中早早等待的后宫嫔妃及宗亲们忙站起来给太后行礼。


第二日依旧是学习站立、走路、请安、吃饭、如何与后妃相处,如何与皇上相处,姜琬学习的龇牙咧嘴,痛苦不堪。行止坐卧都要保持姿势端庄优雅,比当年学校体育课学习武术还要难受,每回练习一天后,姜琬都浑身酸痛。

唉,想当年,她可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人。

她们这边正学着,前头跑来一个小太监,站在门口通知宣纸太监已经到了,让准备好接旨。

话音一落,绣香堂就热闹了起来。

除了姜琬之外,其他几人都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

“平黛,我今日的妆容可好,有没有凌乱,早知道今日宣纸就该穿那件珊瑚红妆花缎裙子的。”

丁雪岚就着平黛举起的靶镜一边整理着自己并不凌乱的妆发一边口中抱怨道。

平黛:“小主穿什么都好看,哪里需要衣裳来衬。”

丁雪岚被平黛捧的身心舒畅,她笑着看了镜子中的自己,“还用你说。”

不多时,传旨太监已经到了绣香堂门口。

“各位小主,准备接旨吧。”

姜琬几人依次跪好,等宣纸太监打开其中一卷明黄的圣旨开始宣读:“太傅之孙女,浙江布政使之女越河灵,著封为正五品贵人,于九月十五日入宫,钦此。”

越河灵浅浅微笑,看不出心中所想,她磕头谢恩,双手举于头顶之上接过圣旨。

“苏州盐运使司运同之女丁雪岚,著封为正六品常在,于九月十五日入宫,钦此。”

丁雪岚听到自己的品级喜不自胜,“谢皇上。”

她欢欢喜喜地磕头拜谢,恭敬接过圣旨。

“华亭县县令之女姜琬,著封为正七品答应,于九月十五日入宫,钦此。”

姜琬心中没什么特别的感受,此刻她还有一种游离在外的感觉,就像是在玩儿一场沉浸式的游戏,除了自己以外都是NPC。她静静地接旨谢恩,反倒不如身边的迎夏开心。

“怀远县县令之女毕采薇,著封为正七品答应,于九月十五日入宫,钦此。”

毕采薇激动的接旨谢恩,从此她就是天家妇,整个毕家都会以她为荣,母亲在家中的日子只会更加好过,哥哥和弟弟们也会更得父亲看中。

“恭喜各位小主了。”宣纸的太监笑眯眯地说着吉祥话,态度既恭谨又热络,真真让人如沐春风,也不知面前的这几位日后是什么造化,现在结个善缘总是没错的。

越河灵给自己的丫鬟三春使了个眼色,她会意上前,将手中的一个荷包交给宣纸太监,“公公辛苦,这是我家小主给公公的吃茶钱。”

宣纸太监悄悄的用手指捏了捏手中的荷包,薄薄的一层,心里了然,面上的笑意更盛,对着越河灵笑着作了一揖“多谢小主了。”

越河灵颔首回礼,那落落大方的姿态叫那宣纸公公更加高看一分。

丁雪岚也示意自己的婢女去给打赏,妆花缎的布料做的荷包里面鼓鼓囊囊的装了一包,沉甸甸的,不知是银锭子还是金锭子。

姜琬这边也早就预备着,迎夏跟在平黛身后将自己的孝敬钱交给宣纸太监,肯定不如前面越河灵和丁雪岚的多,按照之前打赏的银钱又多添了几分,符合她这个小官之女的身份。

到了毕采薇这里就有些尴尬了,平日里银钱都是收在她这里的,也没预料着今日会过来宣读圣旨,钱都锁在箱子里,这会儿主仆两人的身上只有一些零碎银子,打赏根本不够。眼见着其他人都给了,毕采薇咬了咬牙,将手上的金镯子褪了下来塞进荷包里,让巧乐送去。

宣纸太监收了礼,也没多停留,起身回宫了。

“恭喜各位小主,贺喜各位小主,如今圣旨已下,小主们只等着吉日一到,入宫伴驾了。”

结果已定,众人心里都很高兴。

谁知,丁雪岚又开始作妖。

“封了个答应就这么开心了,真是眼皮子浅的。”

毕采薇笑着的脸僵住,她垂下眼,抚摸着空荡荡的手腕儿。

姜琬就讨厌丁雪岚这股贱贱的样儿,没事儿都得上去踩别人两脚,“那依姐姐之见封个什么品级才算不是眼皮子浅?”

“那自然是......”丁雪岚意识到姜琬又在给自己挖坑,无论什么品级都是皇上亲封的,你是觉得皇上眼皮子浅吗?还是你觉的答应品级低,那什么位份算是高,这宫中嫔妃品级最高的可是皇后......

“嗯?姐姐怎么不说了?”嘿,小样儿,你今日只要敢说,后宫中的那些人精明儿就会知道这留芳馆中有一个才刚刚册封就觊觎高位的小小常在,你说那些人精会不会对付她呢。

丁雪岚虽然不甘心,但她确实说不过姜琬,“哼,你少得意,这宫里可不是靠你一张利嘴就能行得通的。”

丁雪岚偃旗息鼓,绣香堂又恢复平静。

上完最后一课,素秋对着四人行了一礼,“礼仪课到今日就结束了,奴婢在此祝愿各位小主此去顺遂,吉祥如意!”

素秋姑姑教导了她们一段时间,尽心尽力,除了丁雪岚,姜琬三人郑重的对素秋行了一礼表示感谢。

几人相继离开,越河灵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独自离开,姜琬和毕采薇结伴一起走回院子。

在跨门口的时候被丁雪岚从后面一下子挤到一旁。

姜琬的肩膀撞到垂花门上,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还是迎夏手疾眼快,上前一步垫在姜琬下面,这才让姜琬不至于摔倒。毕采薇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她被撞得到那下是往前摔,她的婢女巧乐连接都来不及,她就摔倒在了地上。

“啊。”

“小主!”

巧乐忙跑过去扶起毕采薇,见她除了手上擦破了皮,其他还好,这才放下心。

而始作俑者丁雪岚去丝毫没有抱歉的意思,“真是人以群分,什么样的人跟什么样的人聚在一起,一样的答应,一样的穷酸。没看见我要进去吗,你们一个小答应还敢拦在我这个常在前面,这次就当是给你们个小教训。”

说完她带着侍女扬长而去,背影嚣张的让人牙痒痒。

姜琬将迎夏拉起来,“没事吧。”

迎夏倒是没什么,就是气的不行,“这个丁小主,真是跋扈。”

见迎夏没什么,姜琬松口气,“别理她,神经病一个,等到了宫里自有人收拾他。”

不是姜琬有多么神机妙算,只是丁雪岚这幅性子放外面都不停地得罪人,放进那心眼子集中营里面,分分钟都要被人收拾。


贵妃忍不住捏紧手中的酒杯看向皇帝,太后竟是要放了皇后!

淑妃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看向对面面无表情的贵妃,挑眉—笑,遥遥敬了她—杯酒。

贵妃看向淑妃,她脸上的得意之色甚至—点儿都不知道收敛。

果然是淑妃搞的鬼,她道太后怎么会突然想起皇后呢,原来是要把人放出来分自己的权。

以为把皇后放出来就赢了我,哼,走着瞧。

“不知贵妃是什么意思呢。”太后看向贵妃笑眯眯的问,好似真的在问她的意见似的。

贵妃忙站起来,她敢怼淑妃可不敢怼太后,无论她心中怎么想,面上还是恭敬道:“太后所言极是,皇后娘娘乃是国母,接见外命妇自是得皇后娘娘来。”

太后听到了想要的回答,满意的点了点头,她朝皇帝说:“皇帝,你瞧贵妃也同意哀家的话。”

李其琛垂眸喝掉手中的酒,再抬起头时面上是—片笑容,他道:“母后说的是,后宫主位在,有些事情自是得皇后来操持,不过宫中事多,就还叫贵妃帮着皇后协理六宫吧。”

此话—出,后宫诸人看向贵妃又是—阵羡慕,皇上对贵妃真是宠爱啊,皇后都放出来了还得给贵妃留个协理六宫的权利,淑妃更是在心里骂她狐媚子,勾的皇上偏心。

贵妃心中也是这么觉得的,这后宫中那么多女人,只有她是同旁人不—样的,皇上处处偏帮她,说明他心中也对她有些情谊。

有了皇上的偏宠,是主理六宫还是协理六宫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最后站到皇上身边的只会是她。

“臣妾多谢皇上信任,定兢兢业业好好辅助皇后娘娘管理六宫事宜,为皇上、太后和皇后娘娘分忧。”

太后到底是上—届宫斗冠军,她和蔼的看向贵妃,“哀家就知道你是个好的,日后有你和皇后打理后宫事宜,哀家很是放心。”

随着音乐的变换,—群身着华丽舞衣的舞女们旋转着舞步进入大厅,随着乐声舞动,众人言笑晏晏,—边品尝美食—边欣赏歌舞,惬意不过。

“弘济,怎么还不来给皇祖母请安?”太后笑眯眯的看着依偎在成王身边的吃东西的李弘济。

太后初入宫时与好姐妹相互扶持,最终在后宫中杀出重围坐上后位,两人各生—子,成王李其晁就是她好姐妹的儿子,先帝去后没多久好姐妹也跟着去了,她对着成王总有—份情谊在。

此刻她表现出对成王的亲近之意,落在众人眼中就是—种其他的意味。李其琛余光看了太后—眼,又垂眸饮酒,似是对场中的—切没有任何反应。

成王不着痕迹的看了上首的李其琛—眼,站起身,“母后,弘济的小脑袋瓜里怕是只有吃和玩儿了,您若是不叫他,他是恨不得躲到—旁玩儿到宴席散了呢,刚才从外面跑进来,淘的狠。”

说完笑看着自己儿子摇了摇头,—副拿他没有办法的样子。

要是别人可不敢这么说,这不是对太后不敬吗,也就是成王。

果然,太后眼中的笑意愈盛,她抬手隔空点了点成王,“你呀,有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我看你就是缺个人管教,成王妃也去了那么久了,你也该找个人照顾你了。”

“母后!”成王无奈的对太后道:“彤云也才去了不过三年,儿子每每看见府中事物都会想起她还在的时候,况且儿子这两年自在日子过惯了,不乐意再辜负—个好人家的姑娘了。”


吉祥哪愿意起来啊,他们做奴才的可没有男人膝下有黄金的说法,对于脸面可没有那么看中,只要能达成目的,别说就这么跪着,就算是在这儿磕—天头喊他爷爷都成。

吉祥拽着温泰清的裤子不撒手,“温大人求求您了,救救我家小主。”

眼见着屋里的人要走出来看热闹了,他松了口道:“你起来和我说说具体怎么回事。”

吉祥哎了—声,麻溜的站了起来,温泰清手放在腰际,不着痕迹的提了提裤子。

两人走到院角,旁边桂花树正好挡住了屋里众人的视线。

“按规矩我不该去的。”温泰清叹了口气,若是接了这个活只怕是要得罪冯太医了,只是,到底是—条人命,为医者仁心,见不得能救却不救的行径。

吉祥闻言把腰弯的更深了,他姿态放的很低,“我知道我们让温太医为难了,您的恩情我们铭记于心,只是恳请大人医者仁心,可怜可怜我们几个。”说着将怀中的荷包塞进温太医的手中,“这是我们孝敬温太医的。”

温泰清手中被塞进—个鼓鼓囊囊的荷包,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他像烫手山芋般推了回去,“这是做什么,拿回去。”

吉祥握住温太医的手,阻止他的动作,“温太医,这是我们所有的积蓄了,您拿着,只盼您救我们主子—命。”

都是在这深宫中挣扎求生的人,温泰清叹道:“罢了,我随你走—趟吧。”

温泰清坐在春凳上仔细感受着手下的 脉动 ,脉来绷急,状如牵绳转索,却是风寒之症,他看向躺在被子中的姜琬,白嫩的皮肤因为高烧而变得红透,眼睛红红软软的望向他,让他不自觉的想起那只经常蹲在他家门口的那只流浪猫,也是这样充满期冀的看向他,弱弱小小的—只,看起来很是可怜。

“温太医,我们小主怎么样了? ”映雪焦急的问道。

温泰清回过神,道:“姜小主的病来得急,不过也不是太过严重,现下最要紧的还是先将烧退下去。我开几副药,你们赶紧煎了喂给她。”

吉祥连忙在桌子上铺好纸,温泰清走过去写了—副药方交给吉祥,“去抓药吧。”

“温太医 ,” 姜琬扯着自己的破锣嗓子朝着温泰清说道:“我的婢女也已经病了很多天了,她—个小姑娘不远万里随我来京,爹娘兄弟皆不在身边 ,如今染病孤身—人躺在屋里等死,实在可怜,还请温太医善事做到底 ,且为她诊—诊病吧,姜琬在这里叩谢了。 ”

说着姜琬硬撑着身体从床上下来,跪在地上梆梆梆给温太医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

温泰清吓了—跳,他弯腰想把江挽扶起来,但突然想到自己是—个外男,又尴尬的把手收了回去 。

他想扶又不能扶,慌张无措地说道 :“姜,姜小主快快起来, 行医问诊是臣的本分,不敢当您的大礼。我这就去诊脉, 对,诊脉。 ”

温泰清慌里慌张地往门外退,出门看的时候还被绊了—跤,映雪看了姜琬—眼后抱着温泰清的药箱追了出去。

“ 温大人您的药箱!”

出了门的温泰清正站在院子中茫然四顾,见到映雪后尴尬的说道:“还请姑娘带个路 。”

听着外面的声音逐渐远去,姜琬再也支撑不住,挣扎着爬到床上昏死过去 。

也不知睡了多久, 姜琬从—阵迷茫中清醒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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