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但答案早就呼之欲出。
宿主,虽然你没法回去,但你的身体还存活着,我可以帮你连接那边的感知。
我谢绝了系统的好意。
离开了就是离开了,来时路太痛,我不想重蹈覆辙。
那之后系统就销声匿迹了。
整整十五年,我都没再听到它的声音。
更没有再跟那个世界有任何联系。
真的就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了,现实不会有任何变化。
沈婧兰这个名字被我深深埋在了心底,任由时间打磨冲刷。
后来连她的样子都已经模糊了。
我的生活重回正轨。
每天就是公司—家里两点一线的奔波。
老姨给我介绍了对象。
比我小三岁,是个美术老师。
人长得温柔,说话也轻声细语的。
交往之前,她跟我说,她曾经也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但她已经放下了,她也愿意跟我一起尝试。
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也开始新的生活。
我同意了。
两个同病相怜的人依偎在一起相互取暖,相互疗愈。
很快,我们成功了。
我们之间只剩下了彼此。
谈恋爱的第二年,我跟她领了证。
结婚没多久,我们的小家庭就迎来了新生命。
但那段时间我公司事情实在是太多,几乎是一整个月都在加班。
她估计是想给我个惊喜,就只跟我说她在医院。
我以为她出事了,悬着一颗心急匆匆赶过去,结果却是那么大一个惊喜。
可惜我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又骤然大悲大喜,没撑住晕了过去。
文博,文博哥!
你真的醒了,医生,医生你快来看啊!
耳边炸起一道刺耳的尖叫声。
我第一反应是我老婆在叫,但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声音陌生得很。
我缓缓睁开眼,头顶的白灯刺的我眼睛生疼,泪水不受控制地往外涌。
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了乌泱泱一阵脚步声。
真是医学奇迹啊,他都昏迷二十多年了竟然还能醒过来,太不可思议了!
什么?
什么二十多年,这怎么可能!
?实在是太荒谬了。
我只是累倒了而已,最多就是睡几天,这些人在说什么屁话。
我使劲眨了眨眼,模糊的视线终于清晰起来。
可等我看清自己身处的环境的时候,我彻底傻眼了。
这绝对不是现在医院的病房该有的样子!
难道……我心里有一个最坏的猜想。
这个猜想在我看到沈婧兰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的时候,被彻底印证了。
熟悉是因为她还是她。
陌生却是因为眼前的她看起来至少苍老了二三十岁。
我竟然又回来了。
重新见到自己曾经最爱的人,我的心里却没有半点激动。
我只感觉到了恐惧。
因为无论我怎么呼叫系统都没得到应答。
万一我回不去了怎么办,我的老婆孩子又该怎么办?
沈婧兰却跟我截然相反。
她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欣喜和激动,甚至整张脸都在颤抖。
文博哥,终于,你终于醒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舍不得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