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潜戚雪的现代都市小说《签订休书后,侯府大小姐哭惨了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奉天大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县,戚府。大夏第一皇商世家。初秋寒风骤起,纵然朝阳高升,屋内依旧带着几分凉意。萧潜一夜未眠,呆呆地看着桌上的绿豆酥。昨日,是他的生辰,一夜未归的妻子戚雪,此刻刚刚进门。看到桌上纹丝未动的绿豆糕饼,戚雪眉头顿时一拧:“萧潜,你什么意思?不就是没有陪你过生辰吗?我都让下人给你买了绿豆酥,你还想怎样?”萧潜欲言又止。他想提醒戚雪,自己绿豆过敏,但想想还是算了。结婚三年戚雪都记不住,再说也依旧是徒劳。况且,比起戚雪彻夜未归,在旧情郎顾长宁家里孤男寡女待了一晚,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绿豆酥我很喜欢,只是昨天胃口不好。”萧潜敷衍地说道,起身给戚雪泡了一杯蜂蜜水。戚雪喜欢喝八成热的蜂蜜水,每次出门回来都要喝上一杯。戚雪理所当然地接过,对萧潜道...
《签订休书后,侯府大小姐哭惨了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苏县,戚府。
大夏第一皇商世家。
初秋寒风骤起,纵然朝阳高升,屋内依旧带着几分凉意。
萧潜一夜未眠,呆呆地看着桌上的绿豆酥。
昨日,是他的生辰,一夜未归的妻子戚雪,此刻刚刚进门。
看到桌上纹丝未动的绿豆糕饼,戚雪眉头顿时一拧:
“萧潜,你什么意思?不就是没有陪你过生辰吗?我都让下人给你买了绿豆酥,你还想怎样?”
萧潜欲言又止。
他想提醒戚雪,自己绿豆过敏,但想想还是算了。
结婚三年戚雪都记不住,再说也依旧是徒劳。
况且,比起戚雪彻夜未归,在旧情郎顾长宁家里孤男寡女待了一晚,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绿豆酥我很喜欢,只是昨天胃口不好。”萧潜敷衍地说道,起身给戚雪泡了一杯蜂蜜水。
戚雪喜欢喝八成热的蜂蜜水,每次出门回来都要喝上一杯。
戚雪理所当然地接过,对萧潜道:“我要去沐浴,你先去给我娘请安吧。”
看着戚雪的背影,萧潜自嘲一笑。
戚雪哪怕有一点在乎他的感受,多少都该对昨晚的事解释一下吧?
但很显然,戚雪没有。
对这桩婚姻,萧潜彻底不再抱希望。
他拿上账簿,来到正堂。
戚夫人正在礼佛,看到萧潜手里的账薄,她扒拉着念珠的手不由一僵。
昨晚,萧潜找到她,说了和离的想法。
戚夫人当然不愿意答应。
萧潜虽然出身低微,但为人忠厚,做事稳当,在戚夫人心里,是姑爷最好的人选。
可一想到自己的女儿......
戚夫人放下念珠,心中叹了口气,“萧潜,娘昨晚说,让你好好想一夜再做决定,娘知道,雪儿她最近是有点过分,但你们毕竟,”
“娘!”
萧潜打断戚夫人的话,苦笑着摇了摇头:“昨天我就说过了,做决定的人从来不是我,是戚雪!”
“既然她还是忘不了顾长宁,我就算留下又有什么意义呢?”
萧潜嘴角流露出一抹释然,淡淡道:“与其日后生出更大的嫌隙,不如趁现在主动退出,放她自由,也放我自由。”
“娘,这是府里的账薄,现在交给您,感谢这些年您对我的照顾。”
“这......唉!”
戚夫人神色很是不舍。
但她知道,萧潜做了决定,是绝不会更改的。
就像当年,所有人都放弃了,认为戚雪无药可医,只有萧潜坚持,最终治好了戚雪......
想起往事,戚夫人神色悲伤:“萧潜,当初要是没有你,雪儿说不定现在还瘫在床上。”
“唉,是她不珍惜,不能再委屈你......萧潜,这些银票,是为娘的一点心意,这些年,多亏有你啊!”
戚夫人颤巍巍地接过萧潜递来的账薄,随后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
满是惋惜地看着萧潜:“孩子,以后有机会,常回来看看,戚府永远是你的家!”
家?
萧潜苦涩一笑。
六年前,一场意外,他从蓝星穿越到“大夏”王朝,成为名一贫如洗的穷书生。
家中老父重病,他砸锅卖铁也凑不够买药钱,饥肠辘辘,饿晕在药铺门口。
路过的戚夫人菩萨心肠,慷慨解囊借他钱买药救父,并希望他能入赘戚府,做戚家的姑爷。
说起来,萧潜还得感谢顾长宁。
顾长宁始乱终弃,在订婚宴上不辞而别。
戚雪悲痛跳湖,摔断了双腿,丧失记忆,嘴里却一直喊着顾长宁的名字。
因此,戚夫人才找上他这个跟顾长宁身材,声音都差不多的农家子,做戚家的姑爷。
虽说答应戚夫人入赘,是为了报恩。
但对戚雪,萧潜也是真心喜欢,做梦都没想过会拥有戚雪这么漂亮的女子为妻。
照顾戚雪的那三年,是他最快乐的时光。
他不厌其烦地悉心照料,生生创造了奇迹,不仅让戚雪站了起来,还帮助她恢复了记忆。
然而,假的终究只是假的。
戚雪恢复记忆的那一刻,虽然没有提出离婚,但也再没有让萧潜碰过一下。
当时萧潜并未灰心。
他已和戚雪结为夫妻,他以为只要自己一心一意对戚雪好,迟早有一天,能让戚雪回心转意。
事情似乎也在渐渐朝着萧潜预想的方向发展,慢慢的,他和戚雪的接触开始增多,戚雪也不再抗拒和他相处。
直到三月前,顾长宁突然回来了!
身边,还多了一个四岁半的女儿。
一时间,收到消息的戚雪,就跟疯了一样,不断地跑上门去找顾长宁。
起初说是兴师问罪,到后来,萧潜便陆续收到两人逛街游玩的传言,
戚雪出门的频率,也从一开始的三五日一次,到现在,几乎日日一次。
只要是顾长宁的邀请,戚雪不论在忙什么,都会放下一切,第一时间去见。
只要是关于顾长宁的事,她桩桩件件,都记得清清楚楚,办得仔仔细细。
昨晚,自己的生辰,戚雪更是夜不归宿......
萧潜不愿深想。
但他却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那就是无论他做的再多,再好,在戚雪的心里,都不可能代替顾长宁!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与其杵在中间,倒不如放手成全。
不过,萧潜并没有打算要戚夫人的银票。
当年,戚夫人能慷慨解囊,替他爹出钱看病,他已经感激不尽。
只是,当萧潜回过神时,才发现戚夫人早已离去。
“萧潜,你站在那干什么?我娘呢?等等,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你又跟我娘要钱了?”
迎面,刚刚沐浴完的戚雪走近。
在看到萧潜手中的银票后,戚雪目中闪过一抹浓浓的鄙夷。
三年前,戚雪恢复记忆后,就发现娘亲会时不时会给萧潜一些银票,且数额不菲。
她曾问过萧潜钱的去向,萧潜回答她,是拿去补贴家用。
但萧潜真当她是傻子不成?
她虽从来没去过萧家,可也知道,普通人家一年消耗几何。
萧潜每次拿的钱,足够一个村的人吃喝一年!
“萧潜,你还真是孝顺!行,那你就多给你爹买点东西补补,毕竟,你入赘我们戚家这么辛苦,多往家里拿点钱,也是应该的!”
戚雪讥讽地说道。
萧潜动了动嘴,想要解释什么,府里的丫鬟突然快步跑来:“小姐,顾公子派人来,说他女儿睡醒后吵着要见小姐......”
唰!
戚雪闻言,顿时满脸焦急,立即跟丫鬟走了。
连看都没再看萧潜一眼。
看着戚雪急匆匆离去的背影,萧潜苦涩一笑。
他转身回屋,一件一件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最后,他来到桌案前,将上面供养的两个灵位,小心翼翼地取下。
这两个灵位,在桌上供了五年。
灵位上,是萧潜父母的名字。
戚雪从恢复记忆后,因为对他大笔往家里拿银票的误会,从没登过萧家的门。
甚至都没进过他住的屋子。
所以,戚雪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他的父母......
已经去世五年了!
戚夫人当年慷慨解囊,并没能治好父亲的病,而母亲也因为父亲的离去,没多久便撒手人寰。
戚夫人时不时给他的银票,其实是拜托他出面,去打点苏州的官吏,但又不想让素来倔强的戚雪知晓......
“爹!娘!孩儿不孝!”
萧潜落寞地抚摸着灵位,泣不成声。
“孩儿入赘戚家,不能为萧家留后。”
“余生恐也难爱其余女子,只能愧对萧家列祖列宗了......”
听到顾长宁的话,萧潜才知道。
戚雪竟然想把顾长宁,接进戚府来住!
戚雪就如此迫不及待,一点都不掩饰了吗?
“顾公子是吧?”
萧潜抬了抬手,一字一顿,“你说错了,该走的人不是你,是我。”
说完,萧潜转身就走。
“你站住!”
萧潜如此无礼的举措,让戚雪脸上无光。
“萧潜,你发什么疯?长宁家里的屋檐漏雨,导致圆圆感染了风寒,这几日要找工匠修缮,所以才来府里暂住几日。”
“这只不过朋友家互相帮助,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戚雪冷漠地说道,“当着客人的面跟我甩脸色,你现在真是长脾气了!你给我回来,去给圆圆道歉!”
“表姑,这种人,你老是这么惯着他干什么?他要走就走呗!”
苏玲本就处处看不上萧潜,此刻更是添油加醋,“有种,他走了就别回来!”
萧潜的脚,本来已经收了回来,但听了苏玲的话后,他又迈了出去。
戚雪说的对,当着客人的面,他确实不该甩脸色。
尽管,萧潜没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但他毕竟是戚家人。
可苏玲的话,却提醒了他。
和离书都签了,他都决定要离开,又何必再理会这些条条框框?
萧潜没有回头,大步流星地离开戚府。
“戚小姐,真对不住,没想到我的到来,会让萧公子造成这么大的误会......”
顾长宁眼底,明明流露着一抹得逞后的惊喜,可面上,却是一番惭愧的模样。
他抱拳道:“戚小姐,我看我还是走吧,免得萧公子一去不回,影响到你们夫妻间的感情。”
“不用。”
看着萧潜离开的背影,戚雪本想追出去的。
可听了顾长宁的话后,戚雪停住了脚步。
“他总是这样发疯,倒是让你见笑了......长宁,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不用管他。”
“等到天黑,他会回来的。”
戚雪不以为意地说道。
“长宁哥哥,那种人,你管他干什么?他最好死在外面......”
“玲玲!”
听见苏玲的嘲讽,戚雪皱了皱眉头,“萧潜是你的表姑父,你怎么能这么没大没小地胡言乱语?”
“我知道了表姑......”
看到戚雪板起了脸,苏玲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口无遮拦。
但转头,她就抱着顾圆圆进了萧潜的房间,“圆圆,姐姐带你玩捉迷藏!”
“长宁,”
戚雪看了一眼,并没有理会,她看向顾长宁道:“我现在就让下人去给你收拾间房出来,你只管安心住着。”
戚雪并不知道,在她走后,苏玲带着顾圆圆,把萧潜收拾好的东西全都翻了出来。
包括萧潜父母的灵位!
......
“萧公子,您说您要参加今年的乡试?”
“太好了!太好了!我父亲还在世时,就说您是他见过最聪睿的学生!”
“您写的那些诗,我父亲一直当压箱底的宝贝,放在匣子里,临终前都死死地抱着不肯松手......”
苏县的县学内。
刚上任的韩教谕,激动地握着萧潜的手。
苏县富庶,县学的学生,多是富贵人家的子嗣。
除了几年前的顾长宁外,苏县的学子,已经连续好几年,没有挤进会试的前十。
上一届的苏县解元,更是跌出了会试前二十,让苏县县学沦为笑柄。
只是,很快,韩教谕便有些担心道,“萧公子,您要参加乡试的事,戚小姐知道吗?她,她能同意吗?”
戚雪?
萧潜闻言失笑。
戚雪又怎么会关心这些呢?
戚雪只怕,连他身上有秀才功名的事都不清楚。
毕竟,戚雪清醒后,从来没问过他的过往。
知道他识字,戚雪便安排他记货单。
知道他会算术,戚雪便安排他对账。
一切都理所应当,多余的话,戚雪从来不说。
萧潜一直以为,是戚雪性格冷淡。
直到亲眼看见戚雪为了顾长宁的事,忙前忙后,他才清楚,戚雪只是对她不在意的人冷淡罢了。
六年前,他刚取得秀才功名,便答应了戚夫人的请求。
为了照顾当时痴傻的戚雪,他放弃了第二年的乡试。
县学的韩老教谕,对他觊觎厚望,三番五次劝他参考,但为了戚雪,他一次次推拒。
一年前,韩老教谕离世,临终时的遗愿,只有一个。
那就是希望他能参考!
萧潜一直觉得很对不住韩老教谕。
如今,他终于自由,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参考。
不论成绩好坏,哪怕是为了完成韩老教谕的遗愿,他都要去参考!
“韩教谕,我自己的事,我能做主。”
萧潜不想解释太多,只是对韩教谕郑重做出承诺,“今天的乡试,我一定会参加的。”
“太好了!”
韩教谕兴奋异常。
父亲看中的人,他相信绝不会错。
他曾问过父亲,萧潜比之当年乡试的解元顾长宁如何?
父亲当时的话,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父亲说,顾长宁,给萧潜提鞋都不配!
韩教谕拿出纸笔,亲自动手,要给萧潜登记。
当要检验萧潜户籍时,萧潜才想起来,他收拾行李的时候,把户籍跟父母的灵位放在一起了。
“韩教谕,您等我一会儿,我回家去取户籍。”
“不急,离乡试还有两月,萧公子哪天得空,取来让我誊抄一遍记录备案即可。”
辞别了韩教谕后,萧潜原路返回了戚府。
他本来想着和戚雪去官府登记后,再从戚府搬出来。
但现在,既然戚雪一刻都等不及,让顾长宁住进了戚府,那他也没有再留下的必要。
萧潜想着取上行李后,先找家客栈落脚,然后在县学附近租个房子住。
来到屋外的庭院中,萧潜并没有看到戚雪和顾长宁等人。
萧潜没有在意,不再更好,省得见了闹心。
他推开门,走进了自己屋子。
目光所及的瞬间,萧潜猛地呆住!
他之前打包好的行李,乱糟糟地,被扔得到处都是。
最关键的,是床上,散落着一片又一片白色的粉末!
萧潜下意识地看向包裹着行李的布囊,赫然发现,他放在最下面的骨灰盒不见了!
“难道......”
萧潜失魂落魄地盯着床上的白色粉末,攥紧的拳头上,青筋暴起!
“来人!戚雪呢?戚雪在哪?”
“姑爷......小姐,和顾公子他们,在后花园中野炊。”
唰!
萧潜阴沉着脸,朝后花园大步走去。
“呵呵......”
看着戚雪厌恶的目光,萧潜心底惨笑。
很好,戚雪到底还是把心底的话说出来了!
她可以为了大家族的礼法家规,训斥苏玲对自己不尊重。
她可以为了世俗间的伦理道德,和自己维持体面相敬如宾。
但涉及到顾长宁的事,她便失了智。
她可以不问青红皂白,也可以不管什么礼法家规,伦理道德,让他这个名义上的夫君滚出家门!
可,她似乎忘了......
“戚雪。”
萧潜掀起唇角,用冷冰冰的声音,讥讽地提醒,“你是不是觉得顾圆圆很可爱?是,她在你面前的确可爱。”
“可惜,她不是你生的,生她的人,是六年前顾长宁不辞而别,抛下你千里迢迢要去追求的真爱!”
“萧潜你住口!”戚雪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她做梦都没想到,一向对她百依百顺的萧潜,嘴里居然能吐出这么恶毒的话来!
“你滚!你给我滚!”
戚雪不顾仪态地怒吼。
一旁,顾长宁也变了脸色。
他看着萧潜的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怨毒,随后,露出一副悲痛神色,诚惶诚恐地拱手,“顾小姐,萧公子,实在对不住,都是我的错,你们不要再吵了,我这就带着圆圆离开......”
说着,顾长宁急忙去牵圆圆的手。
但在捉住圆圆手腕的瞬间,顾长宁用力地捏了几下。
本来被戚雪的怒吼,吓的不敢出声的顾圆圆,瞬间又哭出声来。
边哭边叫:“圆圆没有说谎,爹,圆圆没有,为什么要赶圆圆走......”
“萧潜!你怎么这么恶心!”
苏玲见状,立刻心疼地抱住了顾圆圆。
她转头,对萧潜横眉冷对,“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那么说顾公子?顾公子当年是有苦衷的!顾公子是真心喜欢我表姑的!”
“萧潜,你这人真是恶心到家了!明明是你,鸠占鹊巢,却不知羞耻地妄想霸占我表姑,你以为你是谁?要不是戚老夫人护着你,你有什么资格娶我表姑?你连给我表姑提鞋都不配!”
“你还站在那干什么?你还不快滚!”
“来人!把他给我轰出去!”
苏玲气急败坏地指着萧潜,对庭院里处理食材的下人大叫。
但那些下人,左看右看,却没有一人上前,驱赶萧潜。
萧潜这些年,在戚家兢兢业业,待人以宽。
戚府的下人们,对萧潜都很敬重。
甚至,有一名机灵的下人,见势不对,悄悄闪身退了出去,跑向戚夫人所在的院落。
“好啊,你们都不动是吧?很好!回头我就让老夫人把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狗东西,统统都扫地出门!”
自觉失了面子的苏玲,将气全都撒到了这些下人身上。
而戚雪,则对这一切都无动于衷。
她似乎还没有从被萧潜戳破颜面的愤怒中回过神来。
甚至,此刻都没去看哭闹的顾圆圆一眼。
萧潜深深地看了一眼戚雪后,自嘲地摇了摇头。
他不信他刚才说的那些,戚雪从未想过。
否则,戚雪又怎会那么不顾仪态地喊他滚?
戚雪或许并没有多么喜欢顾圆圆。
只不过,喜欢顾圆圆,能获得顾长宁这位大才子的好感。
毕竟,顾长宁是苏县人尽皆知的才子。
六年前,更是一举夺得苏州解元,名动士林!
和这样一位大才子结伴,无论出现在哪种场合,都能给如今男丁凋零的戚家长脸吧?
萧潜深吸口气。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以前错得有多么离谱!
他爱的,根本不是现在的戚雪。
而是六年前,那个丧失记忆,躺在床上,心思单纯且善良,把他当成唯一依靠的无助女孩......
“行,我滚。”
念头通达,萧潜心中再无迟疑。
父母的骨灰盒,已被损毁,不可能再复原。
身为穿越者,萧潜从不拘泥于形式主义。
更何况,他也不想再争辩下去,让那些被苏玲责难的下人们为难。
萧潜转身,没有任何留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后园。
“这个扫把星,终于走了!”
见到萧潜的背影,苏玲仍不解恨。
“表姑!”
她走到戚雪面前,气愤地说道,“您到底什么时候跟他说和离的事?钦差再有半个多月,就会到苏州。”
“萧潜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他到时候会把戚家的脸丢尽的!若是影响了戚家的皇商资格,杀了他都赔不起!”
“玲儿,你乱说什么呢?”
听到苏玲提起钦差,戚雪终于回神。
她不满地瞪了苏玲一眼,随后歉意地看向顾长宁,“长宁,不好意思,萧潜他总是这样......真是让你见笑了!”
“长宁,你可千万别介意,就在戚府安心住下。”
戚雪说着,笑盈盈地看向顾圆圆,“圆圆,你喜欢这里吗?”
“雪姨,圆圆喜欢这里!”听到可以留下,顾圆圆也不哭了,开心地说道。
“顾小姐,是我该说抱歉才对,我真没想到,因为我,会让你和萧公子之间产生这么大的误会。”
顾长宁一副歉意神色,试探道,“顾小姐,我看萧公子负气而出,似乎......”
“不必管他,他总是这样,但他离开戚府,又能去哪?等他想通了,自然会回来。”
戚雪不在意地说道。
“雪儿!”
就在这时,收到消息的戚夫人,匆匆赶到了后园。
四下打量看不到萧潜的身影,戚夫人眉头紧蹙:“萧潜呢?雪儿,萧潜去哪了?”
“戚奶奶,您可算来了,您知道吗?刚才萧潜他,不仅故意污蔑我和长宁哥哥的女儿拿了他的东西,还小题大做,处处针对长宁哥哥......”
见到戚夫人,苏玲脸色微变,站出来抢先告状。
“闭嘴!”
戚夫人脸色不善地看着苏玲,“苏家丫头,这是戚府,不是你苏府,萧潜是我戚府的姑爷,岂容得你在这里没大没小地大呼小叫?”
“我......”苏玲还想说什么,但看着不怒自威的戚夫人,终究没敢开口。
“戚伯母!”
一旁,顾长宁拱手施礼。
但还没说话,就被戚夫人神色冷淡地打断了:“老身在问雪儿她的夫君去了哪,你是何身份,在这插嘴?”
顾长宁闻言神色一僵,不敢再言。
戚夫人如今虽整日礼佛,但昔年,也是名满苏州的才女,主掌戚家多年,威仪甚重。
不是他一个没有官职在身的书生可以愚弄的。
“娘,长宁是我的朋友,您这是干什么?”
戚雪不悦开口,“您总是护着萧潜,但他实在是太过分了,而且我也没把他怎么样,是他自己做了无理的事,负气走了!”
“雪儿,你糊涂啊!萧潜怎么会做无理的事?你......唉!”
看着女儿不以为然的样子,戚夫人重重一叹。
但她明白,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回萧潜。
戚夫人很清楚萧潜的性格,若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萧潜绝不会这般不顾体面地离开。
哪怕还有一丝可能,戚夫人都希望能把萧潜留在戚家。
“雪儿,你还愣着干什么?你的夫君离家出走,你不赶紧去寻他,难道还要在这里陪着无关紧要的人玩乐?”
戚夫人目光严厉地说道。
“娘,明明是他萧潜有错在先,您怎么还让我去找他,这好没道理!”
戚雪深感委屈,她也搞不清楚,萧潜到底给母亲灌了什么迷魂汤。
自从他进了戚家,母亲总是教训自己。
明明自己才是这戚家的大小姐,凭什么!
“你!”戚夫人气急,只得感叹这女儿真是被宠坏了。
顾长宁目光流转,拱手道:“戚伯母,您说得对,在下只是无关紧要之人,您莫要动怒。”
“既然此事全因我而起,还请不要再责备戚小姐。”
“我这就去将萧公子请回来,与其道明缘由,然后离开戚府!”
说罢,顾长宁拉着女儿转身欲走。
戚雪却连忙将其拦住,安抚道:“长宁,此事与你无关!”
“而且你是我的朋友,并非什么无关紧要之人,今后莫要再说这种话。”
顾长宁露出愧疚与自责之色,似是在深深的懊悔。
见状,苏玲也跟着附和起来。
“是啊,顾公子,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明明就是有些人心术不正,善于挑拨,你可莫要自污!”
“咚!咚!咚!”
戚夫人以拐杖戳地,目光如炬。
“老身的话,你们是当做耳旁风了吗?”
顾长宁连忙拱手行礼,苏玲也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
见其二人噤若寒蝉,戚夫人这才望向女儿。
“雪儿,我再问你一次,你夫君离家,你是寻还是不寻?”
“娘,我......”
戚雪虽未有回答,可秀眉微蹙,分明就是一副不情愿的模样。
戚夫人长叹一声,未再追问,目光之中却流露出几分失望之色。
“好,既然你不愿去,老身也不逼你。”
“来人,随老身出府!”
戚雪脸色一僵,急忙开口,“娘,他萧潜一个晚辈,怎能让您出府去寻,若让外人得知,咱们戚府岂不是成了笑话!”
戚夫人脸色不善,冷声道:“哼!咱们戚府的闲言碎语还少吗?扪心自问,萧潜可曾责备过你分毫?”
萧潜离府已有片刻,戚夫人不愿再浪费时间,带着几个家仆就出了府。
她清楚萧潜心意已决,却还是想再试着挽留一下。
戚夫人一走,那令人窒息的压力也消失无踪。
“戚小姐,你不该为了我冲撞老夫人,这让我今后如何自处。”
戚雪见顾长宁如此自责,自然心生愧疚。
“长宁,真要说起来,此事应该是怪我,让你委屈了,抱歉。”
苏玲抱着顾圆圆,脸上带着几分愤恨。
听得二人所言,当即怒斥道:“表姑,顾公子,你们二人何错之有?”
“真要有错,也全都是他萧潜的错,一个赘婿而已,仗着会哄老夫人开心,就敢在戚府作威作福,当真是给他脸了!”
这一次,戚雪没有再训斥苏玲,只是沉默不语。
街上。
秋风萧瑟,落叶枯黄。
萧潜漫无目的的游走,似是在神游天外。
“姑爷,终于找到您了!”
闻言,萧潜抬头望去,见是戚家家仆。
“找我何事?”
那家仆有些气喘,“是,是老夫人找您,就在那边,姑爷请跟我来!”
萧潜深知,戚夫人常年礼佛,若无大事鲜少出府。
转过街角,戚府的轿子停在一边,戚夫人盘着佛珠,望向那仅余几片落叶的老树。
“娘,秋风透体,您不在府中好生修养,怎的出来了?”
萧潜上前,搀扶着戚夫人来到避风处。
戚夫人却是握住萧潜的双手,轻轻拍了拍。
“娘知道你受委屈了,你也知这秋风阴毒,不如先跟我回府如何?”
萧潜低下头,目无明光。
“老夫人,这戚府......我就不去了,容我找到住所,再将行李取走。”
“你......”戚夫人一怔,若有所觉。
而后就见萧潜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打开后,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和离书”三字。
戚夫人拿过来看了看,见上面连戚雪的章印都有,一种酸涩涌上心头。
“这......这是何苦呢!”
“萧潜,真的无法挽回了吗?”
萧潜将和离书重新收好,苦涩一笑,沉默着摇了摇头。
戚夫人沉默半晌,似是想到了什么。
“既已盖章,那雪儿为何没有与我提及此事?”
萧潜知道戚夫人不想自己离开,可事已至此,又何必勉强,于是说出了实情。
“当时她忙于顾公子之事,许是根本没看清和离书的内容,即便看清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闻言,戚夫人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又是一阵寒风袭过,戚夫人仿若接受了事实。
“萧潜,既然你心意已决,老身便不再多言。”
“你与雪儿缘分已尽,但无论今后如何,戚府都是你的家,只要老身还在世一天,你就无需顾虑任何人!”
戚夫人的话让萧潜鼻子发酸。
原来这世上,还有一位真正关爱他的人。
萧潜后退一步,扬起衣摆,双膝跪地,结结实实的给戚夫人磕了一个头。
即是感谢戚夫人当年为父亲治病救命之恩,也是感谢她这么多年来对自己的关怀和爱护。
“老夫人,您的恩情,萧潜此生没齿难忘!”
“好孩子,起来,快起来!”戚夫人泪眼婆娑。
多么好的一个孩子,雪儿为什么就看不到半点?
那顾长宁算个什么东西,连萧潜的半分都不及,真是瞎了眼啊!
萧潜将戚夫人送进轿子,对家仆吩咐道:“回府之后,命人给老夫人熬上一碗祛风寒的汤药。”
“是!”家仆老老实实的应下,追问道:“姑爷,您不一起回府吗?”
有些事没必要跟那么多人解释。
故而萧潜只是拍了拍家仆的肩膀,便转身离去。
“奇怪,姑爷今天这是怎么了?”家仆挠挠头,不明所以。
黄昏时分。
萧潜已经让人留意一下县学附近有没有房子出租。
而他则是来到了最近的一家客栈,准备暂时落脚。
而戚府之中,戚雪正在与苏玲闲聊。
“小姐,这是今日各商铺掌柜送来的账册。”
管家将一摞账册放在桌上。
戚雪扫了一眼,淡然道:“这些事往日不都是姑爷处理的吗?”
“长宁,你是客人,怎能让你动手?快放下,我来就好。”
“戚小姐,这如何使得?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心里感激不尽,不过是烤制些食物,你坐着等我就好......”
萧潜一进后院,顿时看到,戚雪和顾长宁两人,围着烧烤炉,你侬我侬地争抢着为对方烤制食物。
还真是郎情妾意!
萧潜心头冰寒。
以往,他和戚雪在后园野炊,戚雪从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萧潜自己也以为理应如此。
怕下人做不好,他心甘情愿为戚雪忙前忙后,每每都是等戚雪吃饱后,才给自己烤制。
此刻,萧潜只觉得自己从前就是个傻子!
“戚雪!”
萧潜大步走近,嘴角止不住地讥讽,“你还真是贤惠啊!”
“你怎么回来......呵,萧潜,你阴阳怪气什么?你不是要走吗?”
乍见萧潜走来,戚雪心里没来由地一慌。
但反应过来后,戚雪当即反唇相讥,“顾公子是客人,我只是尽主人的情谊,帮他烧烤些食物,你连这些都要斤斤计较,你为什么总是针对顾公子?”
戚雪很生气道,“萧潜,我早就说过,我和顾公子之间清清白白,你不要总是小人之心!”
“哼,表姑,我早就说了,他看着忠厚老实,实际满脑子都是龌龊,你看他,说好要走,居然跑回来偷看!”苏玲这时,也牵着顾圆圆的手走了过来,一脸不屑地瞪着萧潜。
萧潜的余光,甚至瞥见那顾圆圆,藏在苏玲身后对他做鬼脸。
所以,在这个家,连顾长宁的孩子都能够对他嘲讽了吗?
是,戚雪是在和离书上盖了章。
但和离书生效,尚要等官府批文落印。
严格来说,他现在仍是戚家的姑爷。
戚雪就这么迫不及待,连最后这几天都等不了吗?
萧潜起伏的胸膛渐渐平缓。
这一刻,他真的累了,也真的看透了。
“反正也是迟早的事,好,戚雪,以后你和顾长宁如何,与我再无半分关系。”
“但,无缘无故动了我的东西,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想到那些散落在床上的骨灰,萧潜沉下声音,一字一顿,“把我的东西还回来!”
“萧潜,当着客人的面你吼什么?怎么这么没有分寸!”
戚雪并没有注意到,一旁顾圆圆有些躲闪的目光。
她不悦地看着萧潜,皱眉道:“你是丢了什么东西吗?”
“表姑,他能有什么东西?他的吃喝所用,全都用的是戚家的,他有自己的东西吗?”
苏玲不屑一顾,讥讽道,“我看,他就是心虚了,在故意转移话题!”
“我心虚?”
萧潜怒急而笑,指着苏玲怒道,“苏玲,我刚才都问过下人了,就是你,带着顾长宁的女儿进了我的房间!”
“你敢说你们进去后没有翻我的东西?”
“翻你东西怎么了?我在我表姑家,还不能翻翻东西吗?我又不知道会翻到你的东西,真是晦气!”
面对萧潜的愤怒,苏玲丝毫都没当回事。
她走到戚雪面前,故作委屈,“表姑,你看他,我就是带圆圆进去玩,翻了翻东西而已,表姑你都没说什么,他倒是装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里是赘婿在做主!”
“好了,玲玲,不许再乱说,萧潜他是你姑父,别总是一口一个赘婿的,你还要让我说你多少次?”
“还有,以后,你别进萧潜的房间。”
看着撒娇的苏玲,戚雪没好气地瞪了一眼。
随后,她看向萧潜:“行了,你也别生气了,玲玲也是带圆圆玩,无意中碰到了你的东西,要是丢了或者弄坏了什么,你再去买就是。”
“买?”
戚雪毫不在意的态度,彻底激怒了萧潜!
“有些东西,不是可以用钱衡量的!”
“把拿走我的东西还给我!”
萧潜一步踏出,站到了苏玲面前,愤怒溢满了眼眶。
苏玲吓了一跳,尖叫道:“萧潜,你有病吧?我说了,我就是带圆圆进去玩,看圆圆好奇,翻了翻你的东西而已,根本什么都没有拿,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再说了,我堂堂苏家大小姐,岂会拿你的东西?你也太抬举自己了吧!”
苏玲有些气急败坏。
完全没想到,萧潜这么一个废物,居然敢用这种眼神瞪着她!
“苏小姐不要生气!更不要这么说萧公子。”
“要怪,就怪我女儿,要不是她好奇,就没有这场误会了......”
顾长宁这时候走了过来。
他牵过苏玲身后的顾圆圆,板起脸道,“圆圆,你说,你到底有没有拿你萧叔叔的东西?”
“我没有!”
顾圆圆人小嗓子大,闻言立马说道。
“萧公子,”
顾长宁一副松口气的表情,转身看向萧潜,彬彬有礼,“我先替我们家圆圆,给萧公子道歉,不过,圆圆说她并没有拿萧公子的东西,圆圆她是不会说谎的,萧公子,要不你再回房间找找?”
看着谈吐得当的顾长宁,戚雪眼里闪过一抹异彩。
“长宁,”
她嘴边挂着浅笑,“圆圆还小,小孩子都有好奇心,不碍事的,你可千万别责怪圆圆。”
说着,戚雪回过头来看向萧潜,不耐烦道:“好了萧潜,别再闹了......”
“我闹?到底是谁在闹!”
“你知不知道她们进去拿走了什么东西?你知不知道这些东西对我有多重要!”
“戚雪,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连问都不问!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萧潜怒火中烧。
他愤怒指着顾圆圆沾染着白灰的衣袖:“证据都在这了,你还想狡辩?小小年纪就谎话连篇!你心思怎么这么恶毒?你说!你到底把我的东西放哪了?”
“哇......”
顾圆圆听到萧潜的嘶吼,惧怕下直接哭了出来。
“萧潜!够了!”
戚雪挡在顾圆圆身前,愤怒地看着萧潜。
“她还只是个孩子!她怎么可能说谎?”
“萧潜,你这样太让我失望了。”
“你走吧。”
戚雪指着门外,“走!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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